孟素蓉聽了這話不免又皺了皺眉:“這班子是外埠來的,隻怕不知秘聞。”
說到這個孟素蓉又擔憂起來:“隻怕哥哥獲咎人。”孟節的性子既像孟老太爺又不像,擔當了孟老太爺的剛正,卻冇擔當老太爺佳耦的和軟脾氣,之前在翰林院多次不得升遷,與他這直嗆嗆的脾氣也很有乾係――他年紀比顧運則為長,官職卻冇有顧運則高,這也是為何顧老太太認定本身兒子並不靠著嶽家的啟事――現在去了都察院,隻怕更是說話不加委宛了。
白姨娘眼看著顧老太太進了背麵屋裡,統統人都在圍著孟素蓉轉,她和顧浩然母子像是被人忘記了似的,不由得一陣發冷。顧浩然站在那邊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這會兒見屋裡冇了彆人,便扯了白姨娘一下:“姨娘,我肚子餓了。”今兒他在園子裡也冇吃多少東西,程範一走就被白姨娘扯著來了顧老太太屋裡,這會兒可不是餓了。
顧老太太聽了山藥的話也覺有理,孟素蓉有個經水不調的弊端她是曉得的,何況本年夏天雨水成災,在本地置的幾個莊子都遭了災,孟素蓉也確切忙了好一陣子。如何說兒媳有孕老是功德,便冇把白姨孃的話放在心上,歎道:“但願這一胎能生個兒子。”說著就叫山藥,“扶我去屋裡給菩薩上炷香,求菩薩保佑。”
被白姨娘這麼一說,顧老太太也有些不得勁起來。山藥悄悄看了一眼白姨娘,低下眼睛道:“楊媽媽說,太太小日子原就不大準,前些時候為了莊子上的事又勞累了,以是一向都冇想著會是有喜。”她雖是顧老太太身邊服侍的,倒是孟素蓉買出去的,父母是早就冇了,隻剩一個哥哥,現在在莊子上做莊頭,又娶了媳婦,這都是太太的恩情。她一個丫頭,自是比不得白姨娘在老太太這裡說得上話,但能說的時候也還是要說上一句的。白姨娘方纔那話,清楚是暗指太太早曉得有孕了不說出來,本日是藉著有孕裝暈,給老太太扣一頂不慈的帽子呢。她到顧老太太身邊服侍也三四年了,冇少見白姨娘調撥著老太太給太太添堵,今兒如許大喪事都不誠懇,如果太太這一胎得男,看她還跳不跳。
孟素蓉傳聞是梨園子裡得來的,眉頭略略皺了皺,但看顧嫣然愛不釋手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吞了歸去,隻道:“這東西最怕磕著摔著,隻在家裡玩,不要拿出去。”到底是伶人的東西,提及來實在不該給女人家拿著,顧運則本是男人,又出身鄉間怕是也不重視這些忌諱,“老爺用了多少銀子?”
顧運則微微一笑,摸摸女兒的髮髻:“我們嫣姐兒真是長大了,如許懂事。賠罪就送一份去,也無甚大事,不過是孩子們胡鬨罷了,程家若曉得了那是平南侯家的少爺,哪還管帳較甚麼。”平南侯是建國六爵之一,彆看是庶子,那也是平南侯家的臉麵,程範竟然動了刀子,這會兒隻怕程知府正在家裡憂愁如何賠罪呢。
孟素蓉看女兒眼圈另有些紅,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方纔嚇著了吧?”再如何懂事,畢竟也隻要十歲,方纔本身俄然暈倒,怕是把女兒嚇得不輕。
孟素蓉想想也是,抿嘴笑道:“過些日子往京裡送節禮,就把信也捎了去。”
白姨娘自從聽了錦眉的話就呆站在一邊,彷彿好天裡一個轟隆打在頭上似的。孟素蓉這都三十二了,如何還能懷上?如果生出個兒子來,顧浩然又算甚麼呢?內心想著,耳邊聽著顧老太太唸叨,嘴裡不由自主地就道:“都快兩個月了,莫非太太本身就不曉得?幸而冇甚麼事,若萬一有事,隻怕就要怪到老太太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