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淡淡道：“不管她成心偶然，我隻守著本分就是了。”

十月裡風冷，女孩兒們體弱畏冷，這會顧嫣然提起，大師也就出了園子往屋裡去。韓絹掉隊一步，挽了顧怡然的手，笑道：“轉眼這就快兩年未見了，表妹長高了好些。”

到了十五那日，都城當中真是火樹銀花，金吾不由。天子帶著幾個高位妃嬪，連同後代們一起，也到得勝門城牆上旁觀花燈，見下頭人流如織，燈明如晝，本身也感覺亂世承平氣象，非常欣喜。

“冇甚麼。”韓綺瞪了韓絹一眼，“不過是說晉王本日送表姐返來，看來表姐在王府裡還不錯。”

顧嫣然本來就不想跟他說話。孟珩韓磊等人都去了前麵，他一個表哥湊在表妹堆裡，也不曉得避嫌，這會兒竟然又要讓出件外袍來……當即道：“多謝表哥了，不過表哥的衣裳我穿不得，進屋裡去坐坐便好了。表哥還要往前麵去，倒該多加一件衣裳纔好。”

“的確胡說八道！”兵部尚書鄭紜雖五十多歲了，倒是中氣實足，“去敵軍中劫糧？嚴尚書真是紙上談兵！羯奴如有一萬多石糧草，他們也不必侵邊了。何況勝負也是兵家常事，這時候軍中眼看就要斷糧，朝廷卻下旨讓軍士們本身去敵軍中劫糧，可想過會寒了軍士們的心？”

兵部尚書冷冷道：“定罪當然要治，但眼下迫在眉睫倒是籌糧。如果不管糧草儘管定罪，那冇等罪治下去，軍心就要亂了。”

場麵一時有些難堪。顧嫣然便搓了搓手：“隻顧著出來看花，倒健忘披一件氅衣，這會兒倒有些冷了。你們冷不冷？”

孟玫就道：“那頭麵不是姐姐的嫁奩，我從冇見過。”

顧怡然還真感覺有些害臊，勉強道：“這是爹孃做主的事兒，我們如何過問得。”

吏部尚書對他瞋目相視：“好一個勝負乃兵家常事，若如此說，邊關儘管吃敗仗，將領隻消一句‘勝負乃兵家常事’，便可對付疇昔了？”

公然到了巳中，丫環滿臉憂色地小跑著出去：“姑奶奶返來了！晉王府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晉王，晉王爺也來了！”

母女兩個在裡頭說話，外頭世人已經進了園子。隻是這會兒才十月，臘梅花也就有一半朵早開的，並冇甚麼都雅。男人們去了前頭書房，女孩兒們便聚在臘梅樹下說話。

孟瑾本日穿戴杏色繡纏枝薔薇的長褙子，湖水色挑線裙。她本來甚少穿如許素淨的色彩，加以換梳了婦人的椎髻，戴的一副鑲蜜蠟和綠鬆石的頭麵也是從未見過的，瞧起來竟有些陌生。聽了孟老夫人這一聲呼喊，眼圈驀地一紅，急走兩步就撲到了祖母懷裡：“祖母！”聲音清楚略有一絲哽咽，卻又強暴露笑容來。

孟老夫人方纔打量孟瑾神采，也感覺像是未曾圓房的模樣，聽了杜若的話便明白了。兩個側妃進門，晉王妃倒底是不安閒了，倒是晉王，藉著王妃不適，倒免了當日先跟誰圓房的挑選，自也就不會有人拿這兩個側妃去比較甚麼。

因著客歲正月裡太後病了，都城裡花燈也未曾好生放，天子便發了話，本年正月，宮中也要紮幾處燈山出來，一則給百姓們旁觀，二則也為已故太後祈來世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