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侄媳婦這麼一說,我就是想不放人也不成了。罷了,一個丫頭罷了,明日我就叫人把她的身契送返來。隻是侄媳婦可要細心些,如許不循分的丫頭,還是彆放在身邊的好。”
周鴻這些日子返來得都晚。他雖是帶兵的人,這些賦稅之事不歸他管,但護送銀米去災區倒是要用些兵馬,以防饑民叛變,哄搶東西,更防有些民氣存不軌,煽風燃燒趁火打劫。不過晚雖晚,貳表情倒是極好,提及王尚書將銀子代老婆送到戶部以後,齊王的神采實在叫人瞧著風趣。
二房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驚魂稍定的牙白跪在地上痛哭:“奴婢謝夫人,謝夫人拯救之恩——”
“隻要陛下不改主張,儲位就不會變動。峻之感覺,陛下會改主張嗎?”
周鴻已經沐浴出來,皺著眉頭在視窗聽外頭的動靜,見顧嫣然出去便道:“如許的丫頭,你還如許美意做甚?”他是被謝宛娘和小桃嚇怕了,當初那是幸虧被小丫環聞聲了,萬一真是未曾防備被她們主仆得了手,可不噁心死人?更不必說以後謝宛娘又反咬了他們一口,若不是呂良,現在萬劫不複的就是他們了。
“我去瞧瞧,你先用飯。這也將近歇下了,彆吃太多免得積食。吃過了,叫人送熱水出去你沐浴。”顧嫣然說著,隻聽外頭的喧鬨聲倒越來越近了,當即出了屋子,“如何回事?”
周鴻皺著眉不大甘心:“朝堂上的事,自有我們男人去較量……何況阿誰甄氏,當初她父親就算計過嶽父,也是是以才被陛下免了官,她恨你還來不及,哪會有那樣美意!”
“呸,誰毆打你了!”顧嫣然嗤地一聲笑出來,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既餓了,就快吃罷。你說齊王請纓要去山東賑災,陛下允準了嗎?”
齊王妃這裡發兵動眾地捐獻了三萬八千多兩銀子,外加將近一千石米糧,一時候頗得好評。隻是她這裡纔開完了茶會,那邊清流官員們已經過王尚書夫報酬首,帶著孟禦史夫人林氏等人分頭挨家挨戶地上門募化起來,幾日以內,也湊出了三萬多兩銀子,米糧少些,卻又湊出了很多粗布棉花之類,正由那些小官家的女眷們日夜趕製棉衣棉被,以送到災區防備即將到來的寒冬。
她才說到一半,周鴻已經微微變色:“你說的是!”兩家王府都要送人到她身邊來,所謀者隻怕不小,“此次地動,又給了齊王機遇。”原定的太子冊封禮也隻能今後推,很有人將地動歸咎為錯立儲君呢。
沈青芸唇角不由抽了一下。這個顧氏,吵嘴竟然如此聰明。說甚麼她不肯放過牙白,一個丫環罷了,她為何不肯放過?不管是誰聽了這話,都會遐想到壽王府。若不是牙白曾經服侍過壽王,她為何不肯放過她?如此,豈不是說周潤善妒,借了孃家的手來整治通房妾室?
周鴻嗤笑:“為了募銀一事,齊王妃出了一番力量,卻被表姐一個有孕沖淡了很多,怎會甘心?實在若要我說,哪用華侈時候銀錢去寺廟上香,有闔府女眷都去的這股子折騰勁,倒不如學學表姐她們做些棉襖棉被。隻做些臉麵上的事,莫非覺得陛下看不明白不成?”
顧嫣然臉上一紅,把手抽返來,悄悄在周鴻腰間掐了一下:“做甚麼脫手動腳的冇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