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腳步聲聽不見了，甄真才靠著牆滑坐到了地上。這模樣是不成的，如許過下去，即使齊王不打死她，她本身也會死。院子裡的份例已經一裁再裁，現在不過是個溫飽罷了。再過些日子，恐怕連一口熱菜熱飯也難。現在她的身子已經肥胖大不如疇前，如果萬一染上病症，齊王妃定然不會請甚麼好大夫來替她治病，當時候她就會在院子裡冷靜地死去……

舅甥兩個內心各有設法，固然都未說出口，但書房當中的氛圍已經冷得像冰一樣。茂鄉侯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動了一下，乾咳了一聲：“這都是已然產生的事了，說也無益……倒是現在該如何辦，二弟你可有章程？”

“蠢貨，蠢貨！”陸鎮也不知是在罵誰，隻氣得胸口起伏。這個外甥要來何用？隻會嫌棄他在西北自作主張，怎不看看他本身辦成了甚麼事？好歹他陸鎮的功績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是用血搏出來的。他呢？提及一個被絞死的婦人，都是一臉衰弱欲嘔的模樣，那裡像個男人！

齊王喃喃道：“如果如此，如果如此……也得父皇允準啊……”天子不下旨，不做出點實事來，誰會信賴呢？

這類事壽王最愛聽，幾次點頭：“二舅說得是。”

齊王一震，顧不得方纔內心還恨著陸鎮，忙道：“這隻怕說不通。晉王已然是太子了，隻要等著就是。”陸鎮的意義，是要誣告晉王弑父，然後取而代之。可晉王做了太子，等著繼位就是，何需求謀反呢？這說出來卻不能服眾。就像疇前他得天子寵嬖，便隻要等著就是了。當時候如有人說他謀反，世人必是不信的，現在要說晉王謀反，一樣也冇人信。

因為晉王已經進了東宮，這事便不好拖得太久，日子就定在了六月二十七。幸虧太子和太子妃的吉服是從天子下旨讓議立太子的時候就開端做了，現在隻要略做清算便可。反正這類號衣都是寬廣大大的，也不講究個稱身合體，不管被冊立的是晉王還是齊王，乃至壽王，隻要將腰帶束一束，下襬折一折，都一樣能穿。

晉王妃是典範的北方女子，身材高挑飽滿，齊王妃倒是個江南美人，嬌小小巧。這相差太遠，故而禮部備了兩套吉服，隻是現在晉王妃病骨支離，又是夏季，那吉服穿上去，裡頭也冇有甚麼厚衣裳，彷彿能打起晃來似的。如果拿齊王妃那件來給她穿，又太短了些，肩膀處也拘束，都分歧適，隻要將吉服重新竄改。十幾位繡娘緊趕慢趕了五天，纔算改出來。

甄真不由自主地又縮了縮。誰都曉得寫信是冇用的，但是她不敢說出來。

“有甚麼屁用！”齊王卻大怒起來，飛腳將一張椅子踢得直撞到牆上。

這屋子侷促，甄真找不到處所遁藏，齊王已經一腳踹開門出去了，立在門口看著她嘲笑：“賤婢，叫你給孃家寫信，究竟寫了冇有？”

他固然還叫一聲“殿下”，齊王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打了一巴掌，勉強道：“隻因周家孟家莊子上全查過了，並未曾查出蔡氏餘孽……又被那顧氏揪住謝氏有孕之事，教父皇再不信謝氏所說的話……”

甄真冇有聞到酒氣，內心微微鬆了鬆，低頭道：“已經寫了三封，最後一封是前日寄出去的……”

立儲君是大典，晉王遷進了東宮，那大典還在籌辦當中，再加上兩位公首要出嫁，禮部忙得不亦樂乎，暗中都有些抱怨，天子如許心血來潮，真是累死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