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生肌散是外用藥,天子要用這個藥,就證明他胸口的箭傷仍未病癒,隻怕是一怒之下又裂開了也說不準。他中箭的位置本來不好,若老是如許幾次,積成痼疾那就……茂鄉侯想了一想,頓時內心一陣冷一陣熱:“皇上是當真不好了?”
“替我去探聽點動靜,這個就給你……”甄真緩緩地說。要去求顧嫣然,她就得有拿得脫手的東西,現在她身無長物,隻要探聽到齊王府一點有效的動靜,才氣拿去互換。青果身份寒微,當然是難到主子們麵前,但也是以不惹人重視,或許就能聽到點瑣細動靜,或許這此中便有有效的東西――甄真不敢抱太大但願,可這已經是她最後的體例了。
但是她在都城舉目無親,並無人可求援。
兩人都點了點頭。壽霸道:“那日謝氏的事了了,父皇非常生了氣,第二日就召了太醫。母妃遣人去藥房看過,用的除了清心降火的藥材以外,另有止血生肌散。”
甄真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阿誰飽滿高挑的少女,身上瘦得皮包骨頭,齊王握著她的手臂都感覺硌得慌,又討厭地將她甩開。
齊王臉上又熱了一下,咬牙不語。陸鎮續道:“至於宮裡――現在都是誰常服侍陛下?”
倒是太子妃的吉服,禮部頗費了些力量――晉王妃太瘦了。
齊王在屋裡站了一會兒,一股子邪火憋在胸口,恨不得把麵前瞥見的東西都砸個粉碎。但是甄真肥胖無助,就算是將她打殺了又有甚麼用,更不會有甚麼成績感。他站了半晌,悻悻又踹翻一張椅子,拂袖而去。
他固然還叫一聲“殿下”,齊王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打了一巴掌,勉強道:“隻因周家孟家莊子上全查過了,並未曾查出蔡氏餘孽……又被那顧氏揪住謝氏有孕之事,教父皇再不信謝氏所說的話……”
陸鎮瞪了他一眼。這話如何能直說出來?畢竟麵前還坐著天子兩個兒子呢。如許說話,現在齊王要奪位天然心有慼慼焉,可將來真要計算起來就是個把柄。
壽王嘻嘻笑起來:“孃舅彆惱。現在我那嶽母正在籌算治平南侯夫人呢,若能成事,倒多幾分助力。”
甄真對她笑了笑,走到妝台邊上,取出一對金鐲來:“青果,你想不想要這個?”齊王妃將她的嫁奩都擠潔淨了,也隻剩下一點裝門麵的金飾。這對金鐲款式早不新奇了,大抵也隻要一兩多重,齊王妃不看在眼裡,才剩了下來。
因為晉王已經進了東宮,這事便不好拖得太久,日子就定在了六月二十七。幸虧太子和太子妃的吉服是從天子下旨讓議立太子的時候就開端做了,現在隻要略做清算便可。反正這類號衣都是寬廣大大的,也不講究個稱身合體,不管被冊立的是晉王還是齊王,乃至壽王,隻要將腰帶束一束,下襬折一折,都一樣能穿。
齊王喃喃道:“如果如此,如果如此……也得父皇允準啊……”天子不下旨,不做出點實事來,誰會信賴呢?
齊王乾咳了一聲,澀然道:“委實已經死了……”說是賜白綾,實在是被內監們用弓弦勒死的,脖子都被絞斷了,拖出來的時候頭古怪地垂在一邊,□裙子也被濕透,有臨死前的失禁,也有腹中胎兒小產流出來的血,他隻看了一眼就感覺要作嘔,就是現在想起來,仍感覺胸口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