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何公便在一邊靜聽，眉宇中模糊有些不附和，卻還是等劉公說完，才沉寂道：“慎之，你逾矩了。”

“你獨孫是長安一害，這些年來，欺男霸女的事情冇少做，幾月前，他強搶民女，人家不肯，竟將對方搞得家破人亡，厥後那女人在劉家門口撞死了，他纔不得不消停下來，息事寧人。”

“劉公甚麼都不曉得，是他孫兒辦得功德，”錦書倒也不冤枉他，解釋道：“徐氏女心機周到，以美色惑人，與他孫兒柔情密意以後，卻將動靜投給了彆人，用以鉗製劉公。”

自有人入內來客氣而不容回絕的收押劉公，彆的幾人見他老來遭此橫禍，心中不免憐憫，隻是事關嚴峻，不敢冒然開口，無可何如的對視幾眼，終究相攜拜彆。

劉公目光深處閃過一抹心虛，隨即被他粉飾掉，苦笑道：“清者自清，娘娘如何言說，臣都不想再加辯白。”

錦書將窗扇合上，澹泊一笑：“不過是聖上睿智，我聽令而行罷了。”

隻可惜，當初徐家內有太後，外有強族都未能成事，隻靠沈家那幾小我，莫非就能成？

這人間，舌燦蓮花的人當然很多，但有勇氣以身殉道的，纔是真真叫人敬佩。

卻不想，到最後，竟害到本身頭上了。

看向皇後，他出言問道：“既如此，徐氏女背後聯絡之人，又是哪個？”

胖娃娃很愛玩，硬生生被關在內裡，一時半會兒還好，時候久了就要哭鬨。

“劉公好生孔殷，好生短長，”其他人聽得神采一變，錦書卻笑了：“聖上還在，皇太子還在，竟大張旗鼓的籌措起新帝來了。”

掃一眼灰濛濛的天空，錦書緩緩歎一口氣。

“臣冒昧一問，望請娘娘勿怪，”禍事在前，劉公神情較之前幾日愈見委靡, 語氣卻隱含非難：“宮中傳言說, 娘娘正法賢妃, 此事為真？”

話說到了這兒，何公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坐到椅上，道：“娘娘既然早有籌辦，隻怕萬事皆安，縱有逆黨反叛，也必定會被安定。”

“如何，”她冷冷一挑眉：“劉公也要同趙王一道，造反嗎？”

“是啊，”外頭廝殺聲不知何時停了，隻要一片溫馨，錦手劄手推開窗，往外瞧了瞧，道：“帶兵進宮的人，便是沈家家主。”

看一眼一側不動聲色的皇後，他目光一閃，道：“皇太子體弱，楚王母家若此，趙王行事不端，既如此，也隻能攙扶燕王殿下……”

“哈哈，”他朗聲笑了，神情敬佩：“娘娘臨危不懼，自如至此，當真叫人讚歎。”

“趙王行事的確不當，卻也並駁詰以瞭解，”劉公尤且不忿，冷哼道：“皇後陰殺賢妃，他若連生母之死都不為所動，如何還配安身六合？”

“真是一出好戲，”錦書麵上笑意未曾散去，隻瞧著劉公衰老麵龐，道：“不過，能夠以一死，換得滿門安樂，便是我，也會這麼選的。”

“你啊！”何公驚懼未散，上前一步，哀歎道：“何必如此！”

——皇四子燕王出身的沈家。

“莫說有聖上手書, 便是冇有，本宮身為皇後, 措置宮嬪, 有何不成？”錦書似笑非笑的瞧著他：“便是詰問，也該叫聖上來罵，幾時輪到劉公越俎代庖？”

她想承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