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鬆口氣,隨即又道:“那太子殿下?”
“真是一出好戲,”錦書麵上笑意未曾散去,隻瞧著劉公衰老麵龐,道:“不過,能夠以一死,換得滿門安樂,便是我,也會這麼選的。”
他似是怒極,目光四掃,為證明淨,竟快步向後,拔出禦前侍衛的劍刃,意欲以死明誌!
劉公雖是文官,兒子倒是武將,隻是暮年戰死疆場,隻留了一根獨苗,他滿心珍惜,天然想多照看幾分,嬌縱之下,才養成了孫兒的紈絝性子。
那是錦書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是她半條命,如何能捨得,隻是擔憂被彆人發明端倪,暗中侵犯,才勉強按捺下那份心軟,將他拘著。
與何公瞭解一眼,二人齊聲道:“是沈家!”
劉公眉頭蹙的更深:“可有聖上旨意?”
“本來是有的, ”錦書想起那封被趙王撕碎的手書, 神情穩定:“但這會兒又冇了。”
在周遭老臣麵上掃了一圈兒,她道:“徐家幼女本就是名滿長安的嬌娥,當初傾慕她的不在少數,見過她的人也不是冇有,他日,諸君一見便知。”
錦書淡淡瞧他一眼,認了下來:“是真的。”
劉公也是先帝時的老臣, 年高德劭,這幾日以來,錦書待他也頗恭敬,這會兒竟撕破臉,明晃晃的不給情麵了。
徐家是在錦書入宮前幾個月抄家式微的,家大業大,不免會有漏網之魚,聖上心中存了疑影,便藉此次祭天之機,引那些魑魅魍魎出來,為了增加幾分可托,少不得要做一做戲,惹人入彀。
劉公目光深處閃過一抹心虛,隨即被他粉飾掉,苦笑道:“清者自清,娘娘如何言說,臣都不想再加辯白。”
“劉公平生為國為民,的確值得佩服,隻可惜,渾身清譽,硬生生被不肖子孫敗光了。”
不過這會兒,她也冇心機去顧及那些。
“荒唐!”劉公老臉抽搐幾下,氣憤道:“皇太子未曾繼位,皇後便如此凶惡霸道,公開傷害宮嬪,若使為皇太後,難道會誅殺皇嗣?長此以往,國禍不遠矣!”
“奴婢瞧著,她倒不是為了本身,”紅葉想了想,道:“八成是為了燕王殿下,想要同娘娘討情。”
許是因著本日這場動亂,雖是白日,甘露殿內卻也一片溫馨,錦書不耐去理睬順次拜下的宮人內侍,腳步倉促往內殿去。
沈家若想攙扶燕王即位,第一個要撤除的是聖上,第二個便是太子,錦書早有籌辦,涓滴不敢放鬆警戒,小廚房裡的阿春有異,第一時候就有人奉告於她。
劉公此前說過,不管皇後說甚麼都不想辯白的,可這會兒,倒是待不住了,突然變色道:“皇後休要信口雌黃!”
“事到現在,再說這些也冇用了,”陳公點頭歎道:“還是先度過麵前難關才成。”
“臣冒昧一問,望請娘娘勿怪,”禍事在前,劉公神情較之前幾日愈見委靡, 語氣卻隱含非難:“宮中傳言說, 娘娘正法賢妃, 此事為真?”
看向皇後,他出言問道:“既如此,徐氏女背後聯絡之人,又是哪個?”
皇四子承兆,便是燕王。
說時遲當時快,劉公手中三尺青鋒將將化開一道血線,便聽“叮”的一聲脆響,竟是一侍衛猝然脫手,將他手中長劍隔開,奪了疇昔。
提起兒子,錦書目光溫和幾分:“自是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