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麵上笑意也有些暢然感念。
刺客第二支箭還未曾搭上,便有禁衛聞聲而去,隨即叛逃,行宮總管聞訊當即加強防備,禁衛們追逐刺客而去,剩下的卻留守內殿,以防不測。
這日傍晚,忽的開端落雨,雨勢並不算大,錦書坐在窗前,瞧著那株黃槐決明上的花朵被雨點打的歪歪扭扭,倒也不幸。
內裡颳風了。
“下雨了,彷彿還會越來越大,”承安看她一看,道:“真是個好日子。”
若換了此前,錦書少不得不輕不重的調侃幾句,但是在這兒呆的久了,她心境溫和很多,不複此前鋒利。
錦書怔怔看著他,似是入迷,不知多久,方纔有淚落下,重重的,熱熱的,滴到他臉上。
摘都摘下來了,錦書當然不會再說甚麼,捏著花枝往內殿去,略加修剪,將它插進花瓶裡去了,倒也秀美新奇。
錦書猝不及防,被他緊緊壓住,心臟猛地一顫,還不待說話,便見一支利箭破開晴空,直直往他身上去!
內殿的燈火重新被點起,外邊雨聲還是,彷彿有些冷,她披了大氅,方纔往前殿去。
內殿裡燈光暗淡,承安閤眼睡著,夜色當中,隻能模糊瞧出他臉部表麵。
是啊。
承安彷彿要笑,眼睛卻俄然被甚麼東西晃了一下,來不及出聲預警,隻猛地撲到她身上去,將身下人遮的嚴實。
承安不欲在這時討嫌,向她一禮,退了出去。
“娘娘身子纔好些,如何又在風口坐著?”承安不知何時過來,悄悄道。
“娘娘寬解,”太醫們參議一陣,先是用藥穩住楚王近況,隨即脫手拔箭,見太後如此,再想起楚王為救太後而受傷,心中感喟:“吉人自有天佑,楚王殿下隻要能熬過今晚去,便不會有事。”
行役在疆場,相見未有期。
“鳥儘弓藏,娘娘當真打的好主張,”承安抿著唇一笑,道:“用完了我,就籌算過河拆橋?”
對視一眼,二民氣照不宣。
承安伏在她身上,見她無恙,彷彿鬆一口氣,許是她神情過分錯愕,他嘴唇動動,想要出言安撫,嘴邊卻先一步有血沫流出,眼睫閉合,昏死疇昔。
承安扮作侍衛,遠遠跟著,瞥見她臉頰上澹泊笑意,不知如何,俄然感覺這等日子,實在也很好。
太後出行,天然是帶著太醫的,加上此前早有應敵之意,太醫們也多是善於刀劍之傷,現在倒是便宜。
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疑。
夜色微涼,勾起了很多難過,她俄然想起疇前看母親寫過的一首詩來。
“冇需求,”內殿裡有些冷,錦書緊了緊大氅:“交與大理寺,問清此中官員來往,明正典刑便是。”
沈家因沈昭媛與燕王謀逆一事而被滿門抄斬,先帝不欲大造殺業,未曾問罪九族,這會兒看看,有些人真是給臉不要臉。
“那樣的人是有很多,”承安悄悄道:“可她們都不是你。”
擺擺手,表示宮人們退的遠些,方纔道:“何必呢。”
“再留幾日吧。”她同宮人們如許道。
錦書用過晚膳,便叮嚀人鋪床,籌辦睡了,等宮人們熄燈退下,卻坐起家,靠在床邊,悄悄等待徹夜的成果。
太後遇刺,楚王重傷,一乾瑣事,將本來安樂的清河行宮攪弄的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