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做的,究竟是寵臣還是純臣?
異瞳給女帝招來了很多無妄之災,她大略不肯再以異瞳示人,這才用了甚麼體例將其藏了起來……
大顏現在有兩大邊患,北燕和大晉。讓她無從下筆的,是後者。
方以唯還將來得及細想,女帝身邊的宮娥已拿著字條從珠簾後走了出來,將字條在案上展開。
起碼,她本來是這麼想的。
若不是寧翊提示,楚霄都忘了另有顏官這一茬。
方以唯直起家,一個“是”字回得擲地有聲。
“陛下不曉得嗎?擷采坊在盛京很馳名,用的料子大多色采鮮麗,並且總出些新式樣。”
更何況,永初帝也僅僅是看起來暖和有害,實際上倒是一個七年前就能在疆場上對親生父親一箭封喉的狠角色,和她們這些連盛京都冇踏出過半步的世家蜜斯底子冇有可比性,更不消說有甚麼共同話題了。
抱怨永初帝雖是女兒身,卻一向冇能給她給大顏女子一個機遇,一個突破樊籠的機遇。
寧翊美意提示。
香爐中的第一炷香燃了一半時,方以唯已敏捷答完了北燕之患。
一宮娥揉著腦袋退後了幾步,昂首見是方以唯卻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方蜜斯但是要見陛下?隨奴婢來吧。”
“冇錯,擷采坊的衣裳款式最多了,我也常常去。”
說罷,還不忘表示台下重新吹打。直到第二支舞樂收場,他才躬身退下,追著已經走遠的女帝去了。
楚霄訕訕地坐了歸去。
第一炷香燃儘。
方以唯身子一歪跌坐在地,麵色煞白。
楚霄支起胳膊,碰了碰寧翊。
方以獨一愣,卻冇多說甚麼,提筆應道,“是。”
方以唯才發明這位恰是方纔跟在女帝身側的宮娥,心頭一鬆,“有勞了。”
案上已然備好了筆墨紙硯,竟像是早就有所籌辦。
恐怕晚一步就放走了人,她幾近在來時的行廊上小跑了起來。但是剛低頭提著裙襬跑上廊梯,倒是和人撞了個滿懷。
百官這纔回過味來,雖不好多說甚麼,公開裡卻測度著女帝莫不是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動了擇夫的動機。
“你想入仕?”
隻見女帝不知向身邊的宮娥叮嚀了甚麼,不過半晌,便有樂聲從花林深處飄來,隨即四周八方都傳來樂聲相合,一群身披彩色羅紗的舞女踏著鼓點緩緩入場。
“…………”
方以唯攥了攥袖口。
“哎呦……”
全部盛京,乃至全部大顏,都隻記著了第二天永初帝的那道聖旨。
突如其來的嗬叱讓方以唯刹時出了一身盜汗,整小我立即跪了下去,“陛下……”
方以唯看著麵前的點心和茶,想起了父親的酒後之言。
“可彆忘了鸞台那些‘顏官’。”
貴女們聊金飾,世家公子們在一旁就插不上甚麼話。但有人倒是“受命而來”必然要討得女帝的歡心,比如楚霄。
女帝啞然。
她一向在等,等朝廷辦女學,等朝廷開女子科舉,等永初帝答應女子參政,足足等了八年。
一聽女帝叮嚀,緋衣內侍立即將方以唯引到了桌案前。
寧翊這才收回視野,斜睨了老友一眼,“你是想嚐嚐在後宮和一群男人爭風妒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