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雁趁此道:“你家主子如此疾行,想來是因府中有急吧?看你們並不像用心當街縱馬仗勢欺人的權貴。”
那人忙點頭道:“不不,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方纔主子便是讓我來陪個罪的,是我無禮了。”說罷向他們二人作了一揖,“府中另有事,我便先回了。”
隻是進府不久便趕上了趙彥清。
身後一行馬隊亦跟著馳驅,唯有那聽了叮嚀的人掉轉馬頭向憐雁他們行來。
喊聲在連續串馬蹄中埋冇,就在憐雁覺得他們並未聞聲而鬆口氣時,最火線的馬卻緩緩停下,頓時人轉頭看了一眼,向身邊看似侍從之人叮嚀幾句,又快馬奔馳而去。
憐雁的聲音甚是溫婉動聽,舉止儀態又風雅有禮,與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模樣甚為不符,趙彥清不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覺從路邊帶回人來太隨便了些,問道:“你們是那裡人?”
憐雁並不感覺於王婆子而言太不公,王婆子的奸商嘴臉,她看不慣,此次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也算給她一個經驗。
正此時,一行馬隊奔馳過來,將地上因昨夜雷雨積起的泥水濺起一丈高,立在牆根的憐雁、潛生與王婆子都未能倖免,被濺一身泥水,連臉上亦感染很多。
那人一愣,明顯未推測她會如此道來,許是未見過如許的女人,拿著銀子的手遞也不是,收也不是。
路上,憐雁得知那小哥叫鄭常武,是安國公府四爺趙彥清的貼身小廝,四年前跟著趙彥清去了虎帳,本日因安國公病重趕了返來。
那人見狀趕快攔住,將王婆子一推,就將她退出了幾步遠,轉頭對憐雁潛生道:“你們莫怕,有我在呢,由不得她胡來!”
王婆子氣急,她這話甚麼意義?倒像她王婆子成了拐賣人丁的惡婆子普通,清楚本身被他們兩個咬得死死的!
馬隊行過,必定非富即貴,王婆子隻低聲暗罵,而潛生則氣盛喝道:“你們當街縱馬,另有冇有法紀!”憐雁想勸止都已不及。
“行了,”趙彥清打斷道,“留下吧,莫對旁人提起便是。”
進安國公府後,常武原想先將憐雁與潛生交給他娘鄭媽媽,鄭媽媽是趙彥清的奶孃,現在是府裡一個管事,同她說上一說,憐雁與潛生也許就能留下了。雖說憐雁年紀太大,進不了內宅做入等的丫環,但便是入不了等打打雜,也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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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是遲疑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迷惑她與這姐弟二人的身份。
“林將軍府上的嗎?”趙彥清反覆了一遍,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浮。
憐雁本能地側身一避,卻在最後身形緩了緩,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憐雁一臉欣喜地看向他,拭去眼角的淚痕,暴露含笑道:“多謝小哥!”隨即便從懷中取出兩張身契來,“這是昨晚趁媒婆子不重視偷出來的,給你。”說罷也不管那人接不接,就往他懷裡塞去。
“是。”是的,就是阿誰剛班師返來卻被謀逆的罪名賜死在城門口的林將軍。憐雁還記得當時她滿心歡樂地帶著潛生偷偷溜出去驅逐,等候她的倒是林伯父倒地,林泰哥哥在看到她後用無聲的口型對她說:快跑。
憐雁心中有事,對他的態度也不甚在乎,隻蹙了蹙眉。潛生卻冇那麼好氣性,更加憤怒道:“你這是甚麼態度!打發叫花子嗎?你得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