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人一臉難堪，“府中主子管束，我也不甚清楚……”

“哦，原是如許，”憐雁一臉的善解人意，“方纔幼弟性急相斥，還瞥包涵。”

還真是疼，憐雁咬著牙想，而後瑟縮了身子，擠出幾滴淚來，昂首看向那人，惶恐無依的眼眸如同吃驚的小鹿。

憐雁並不感覺於王婆子而言太不公，王婆子的奸商嘴臉，她看不慣，此次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也算給她一個經驗。

來人約莫十七八歲，上馬後，打眼瞅了憐雁他們三人，雖並未如惡霸般仗勢欺人，但隻隨便從懷裡取出幾顆碎銀，不耐道：“濺臟了嗎？拿著銀子買套新衣裳吧！”

身後一行馬隊亦跟著馳驅，唯有那聽了叮嚀的人掉轉馬頭向憐雁他們行來。

憐雁趁此道：“你家主子如此疾行，想來是因府中有急吧？看你們並不像用心當街縱馬仗勢欺人的權貴。”

說罷擺出一副等候誇獎的嘴臉。

“林將軍府上的嗎？”趙彥清反覆了一遍，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浮。

那小哥蹙起眉頭，越看王婆子那副嘴臉，就越感覺這姐弟倆不幸，心下一橫，就道：“好罷，我先帶你們去府裡，能不能留下來，就看你們造化了。”

常武將事情委曲說與他。

“行了，”趙彥清打斷道，“留下吧，莫對旁人提起便是。”

憐雁則悻悻然，隻覺這婆子不成靠，怕尋不到她對勁的，深思起其他體例來。

那人又是一驚，盯了憐雁好半晌，方道：“嗯……老爺臥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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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潛生情急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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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雁本能地側身一避，卻在最後身形緩了緩，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常武驚道：“你、你如何不早說！四爺，小的不曉得她……”

“是。”是的，就是阿誰剛班師返來卻被謀逆的罪名賜死在城門口的林將軍。憐雁還記得當時她滿心歡樂地帶著潛生偷偷溜出去驅逐，等候她的倒是林伯父倒地，林泰哥哥在看到她後用無聲的口型對她說：快跑。

進安國公府後，常武原想先將憐雁與潛生交給他娘鄭媽媽，鄭媽媽是趙彥清的奶孃，現在是府裡一個管事，同她說上一說，憐雁與潛生也許就能留下了。雖說憐雁年紀太大，進不了內宅做入等的丫環，但便是入不了等打打雜，也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那人嫌惡地瞧了眼王婆子，卻也懶於斥責，倒是劈麵前穿著襤褸，看似叫花子的兩人起了獵奇之心，多看了兩眼。

那人一愣，明顯未推測她會如此道來，許是未見過如許的女人，拿著銀子的手遞也不是，收也不是。

至於潛生，便可在外院從小廝做起。

趙彥清到府後先急倉促去了安國公處，現下才返來梳洗，見到常武，蹙眉道：“你如何才返來？”又打眼掃過憐雁和潛生，“這兩人是如何回事？”

“小哥！你就行行好吧！”憐雁很快打斷了她，乃至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憐雁的聲音甚是溫婉動聽，舉止儀態又風雅有禮，與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模樣甚為不符，趙彥清不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覺從路邊帶回人來太隨便了些，問道：“你們是那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