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下到井底,見井下乃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四周陰暗潮濕,披髮著陣陣惡臭,司馬譽拔出太岩寶劍來,橫劍當胸,搶步在前,世人跟在他身後往通道深處行去。
秋勉暗叫不妙,想定是那尹球老賊處心積慮從鄭伯手中將兵符奪了去,如此一來,五萬禦軍恐難敵犬戎雄師,如果犬戎雄師破鏡而入,結果不堪假想,但事已至此,若要先去奪兵符,不但擔擱光陰,恐怕還會打草驚蛇,壞了大事,為今之計,也隻能讓鄭伯犯險一試,但願能以少阻多,管束住犬戎軍。轉念又想犬戎此番出兵乃是臨時決定,糧草定不充盈,來犯雄師當不會超越二十萬,這才稍感放心,唯有速速救出天子,再設法提兵去救鄭伯。
且說申伯到犬戎,將周天子失得一事奉告犬戎王,言道:“孤本國舅,位居侯爵,天子無道,廢嫡立庶,將申後打入冷宮,孤進言斥之,豈料竟遭天子削去爵位,將孤貶為伯爵,孤亦能忍之,現在天子竟失德於天下,以烽火戲諸侯也,今忠良去位,萬民皆怨,天子失期於諸侯,此伶仃之勢也,孤請戎主,率兵伐之,以扶立東宮。”
隻聽秋勉道:“王後一向與犬戎公開裡來往甚密,侄兒得知明日犬戎雄師將會大肆南下,偷襲京都,數天前驪山烽火一事,便是王後為堵截我京都後盾所設之計,先令天子失期於天下,在勾搭犬戎,襲我鎬京,企圖將我大週一舉毀滅,從而達到她變政的野心……”秋勉說得虛真假實,倒也合適邏輯。
隻聽秋勉道:“叔父勿要打動,此去不但救不出天子,反而會令天子墮入絕境,令京都百姓受犬戎虐殺,如此一來,我大周危也。依小侄之見,為今之計隻要叔父先提領京師禦軍五萬,與南營十萬軍士去涇水阻截犬戎雄師犯境纔是上策。”
秋勉聽言駭然,問道:“這南營將士,向來都是由叔父帶領,怎會兵符又落入老賊手中了呢?”
秋勉微微一笑,言道:“虢太師還識得鄙人,實令鄙人惶恐。”
看著虢石父服刑,秋勉隻覺心中非常暢快,現下還剩褒姒與尹球二人,隻盼此番能將其儘數撤除纔好,隻聽魯孝公道:“孝袁君尉國君,你二人速帶人去泰和宮中,先救出天子要緊。”
就在犬戎雄師剛行至涇水,申伯便已悄悄退去,命人點著了數日前便已籌辦好的烽火,魯孝公見涇水煙起,便即令兩萬輕騎,換了犬軍裝潢,扮作犬戎前鋒,直奔鎬京而去。秋勉、司馬譽與趙翎兒三人,也扮作犬戎兵,隨雄師進到城中。
秋勉冷哼一聲,道:“你這欺君弄朝的賊子,我本日便是為取你狗命而來。”言罷,伸手從他懷中取出兩塊兵符一串鑰匙來,隻聽趙翎兒喜道:“這是密牢的鑰匙。”秋勉微微點頭,把鑰匙丟給趙翎兒,隨即回身將兵符交予魯孝公。
豈料秋勉卻道:“侄兒得以脫身,乃是天子所放,侄兒返來找叔父,也是受天子之命。”隨即,將天子現在的情勢詳細的說與鄭伯曉得,又道:“天子放我並緝我,實屬無法之舉,還望叔父能設法去救天子啊……”言罷,潸然跪地,將幽王玉牌取出,雙手高舉過甚,呈予鄭伯。
虢石父聽言一驚,昂首細心打量了那名犬戎軍士一番,大愕不已,喃喃的道:“你……你是……太史伯勉?”
鄭伯考慮半晌,微微點頭,隨即又皺眉道:“五萬禦軍,倒是能夠任我調配,這南營的十萬精兵……如果想要調配,須有兵符纔可,而兵符現下已落入尹球老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