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現在說來實在甚為難堪,說是世家貴女,卻偏做了個兵家子的側室。在荊州尚好,習家是本地豪族,加上桓溫權益日重,她又堪掌著荊州桓府和正室冇甚麼辨彆,那些端莊的大婦們都得給她幾分顏麵。
比如,那種被兒子定名為棉布的布料,光芒比絲綢更加清雅,質地卻比葛麻柔嫩惱人,身為士族崇尚古風的習氏,對此就甚為喜好。
是以次算著時候已經到了建康,便讓江州那邊送了一部分土產到這邊來。兒子在江州弄出了些新東西,現在在建康還是奇怪少有的,拿來做情麵來往是再好不過的。
“怎地不對數?”習氏微皺著眉道,那甚得她情意的棉布竟然少了五六匹。遂叫人出去問送東西來的管事。
兒子固然性子冷跟她不太密切,卻也算得孝敬體貼。到江州任職三年多,常常逢年過節,都會派人送來豐富的土產或者其他好東西做貢獻,在荊州時,那些婦人們誰不羨慕她。
他自小不管是天賦還是境遇,都非常人可比,心下實在是隱有些自大的。大丈夫活著的最高境地,不過就是前人說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一向以為過於沉湎女色會浪費身材,以是,美人無需太多,人間第一等的那一個便充足了。
聽母親如許說法,桓歆不得不開口打斷她,“阿母中意了彆人,可想過彆人中意我否?”
要娶個甚麼樣的女子?這事在之前,桓歆還真冇甚麼觀點,大業未成,他是冇有娶妻的籌算的。也是比來父母老是提及他的婚事,也才略微想了想。
不過,她這個兒子夙來是個有主意的。這婚事,不但是她不能私行做主,就連桓溫,也要問過他的定見才氣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