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繃著尾巴尖，扭頭怒瞪那厲鬼：“我能夠給你心頭血，除非你現在奉告我霧鏡的下落。”

時來世風開放，她見過民風剽悍的夷北地區的女子寬衣水袖，縱馬長歌。也見過江南婉約的君姣女子，行商落戶。就連那天子腳下，世家女縱馬過街也是常有之事。

然，就這麼一瞬的朝氣。

她忍著龍尾掃蕩而來的劇痛，壓著聲音道：“我知女人與神君的乾係匪淺，隻望女人能幫我一幫，讓我從這陣平分開。我一拜彆，這豐南鎮立即便會相安無虞。”

瞪瞪瞪，死命瞪，瞪出洞來！

現在不管這厲鬼再說甚麼，她都不會信了。

他輕揉了一下神行草的腦袋，輕歎：“走吧。”

他俯下/身，一點也不計算地朝她伸出苗條都雅的手來：“起來。”

牡丹花妖生前也算遊曆過四方。

香爐裡的黑氣垂垂縮小，本來另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在法陣的監禁下被壓抑得氣味全無。直到最後，搖歡也聽不見那厲鬼在說些甚麼，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完整消逝在香爐裡。

尋川腳下法陣再聚，金光一閃，一條巨龍從陣中騰空而起，一聲龍吟掃蕩了這周身渾濁的黑氣，驀地襲向還緊緊扣著搖歡不放的厲鬼。

冇等她爬起來，停在路邊小憩半晌的車伕受了驚嚇，也不管產生了甚麼，馬鞭一揮，忙驅馬分開。

他悄悄抱緊懷裡的熏香爐，不動聲色地往宅院裡靠近了些。

她膽量夙來小，快跟鼠膽無異了，這會再不敢開口，冷靜藏回了神君身後，緊緊地盯著她的熏香爐。

牡丹花妖用黑氣凝集出的利爪已割破了搖歡的外裳，緊緊地貼在搖歡的心口。那玄色如同一把匕首，刀鋒凜冽。

暗沉的天氣放亮，鼻息間滿溢的陰涼之氣被微風一掃，頃刻煙消雲散。

他掌下運風，腳下法陣金光頓現。籌算搖歡一點頭，就立即斬殺這厲鬼。

第二十七章

搖歡有些糾結。

以血祭陣豈止是引幾滴心頭血便能解的，心頭血隻能作為引子，把全部法陣的反噬引到搖歡身上。那厲鬼的確能脫陣而出，但搖歡卻要替她困在陣中，受法陣反噬之苦。

“霧鏡，霧鏡。”

餘香倒是曉得一些，不過礙著神君就在麵前，不敢說話，悄悄地“噓”了一聲，表示神行草不要再問了。

厲鬼吃痛，又受兩麵夾攻，當下驀地甩開死死咬住她不放的搖歡。剛把搖歡撞開，香爐精已經飛身至她身前，她本來是想把搖歡拽進她的香爐裡，可起勢太猛，這會收勢不及，竟生生把厲鬼給收進了香爐裡。

她一跑，那熏香爐再也壓不住那厲鬼，鎏金的香爐被厲鬼排泄來的黑氣感染，全部爐身顫抖不斷。

那要命的危急感壓得搖歡心頭一跳，她的龍尾今後一掃，異化著萬鈞之勢狠狠地拍在了身後的魂體上。

搖歡固然不懂陣法，但一聽要引心頭血……還是幾滴！龍鱗立即就炸了。

搖歡扒開灌木叢鑽出來時，剛好吃了馬蹄濺落的一陣灰。

當下，雖擺出了服軟的架式，麵上還是凶暴，那模樣看上去倒是比那已經化成厲鬼的牡丹花妖更凶悍幾分：“這陣法何解？”

她低頭看了眼已經被劃破的衣裳，聽著香爐裡的厲鬼一聲一聲反覆著“霧鏡”兩字，歪頭看向陣法中的帝君，摸索著問道：“帝君可否留她一條性命，她曉得霧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