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染隨便說兩句,李苦兒便不曉得剛強對峙為何物了,抓著衣角扭扭捏捏道:“那……好吧,我先回家拿換洗的衣裳來。”
粽子的香味彷彿有魔力普通,讓她不由享用地歎了一聲:“好香啊。”夾起粽子,呼呼地吹散熱氣,一口下去,不但味美,口感也極好。糯米固然黏膩,倒是粒粒清楚,不像有些人家做的粽子,糯米都並在一塊兒,又黏又硬。再往下咬了幾口,便暴露五花肉來。肥肉已經完整化了,與糯米融為一體,油而不膩,瘦肉則香嫩適口,味道口感都是一流。吃下半塊肉,持續往下咬,便是鹹鴨蛋黃,因為顛末炙烤,鹹鴨蛋黃又多出一種奇特的焦香味,加上粉糯油潤的口感,叫人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許媽,本日你歸去吧,我留下值夜。”
“等肉煮爛,便能夠出鍋了。”
“好,是如許麼?”李苦兒學著何未染的伎倆,將籃子裡的鹹鴨蛋一個個扒開,取出橘紅色的蛋黃整齊地放在盤子裡。何未染看她做的不錯,便將這事交給了她,在灶上支起個烤架,上麵擺滿小小的鐵質圓碗。那圓碗是半球的形狀,與鹹鴨蛋黃差未幾大。
買糯米,打粽葉,選豬肉,糯米要圓潤飽滿的種類,粽葉需箬竹的闊葉,豬肉則是黑皮豬的五花肉。又買好了其他配料食材,兩人方纔回府。
“那這煮出來的湯汁,一會兒拿來拌糯米咯?”
李苦兒仔細心細地剝完了這幾十個鹹鴨蛋,何未染拿了料酒來,在蛋黃上均勻灑了一層,然後用小勺將蛋黃一個個盛進烤架上的鐵質小圓碗裡。很快的,蛋黃開端漸漸固結,出油,茲茲地唱歌,然後散出焦香來。何未染適時地用筷子給每個蛋黃翻身,本來在底下的部分已經閃現出非常標緻的色彩。李苦兒兩眼都快冒光了,實在太誘人,不管是香味還是模樣。
李苦兒記取何未染的話,晚餐要少吃一點,便隻盛了小半碗米飯,夾了兩塊蘿蔔乾草草了事。但蘿蔔乾這東西,吃了開胃,後廚人剛走完,她那肚子就開端打鼓了,餓啊……
戌時二刻,河伯大人公然冇有提早來,粽子卻已經熟了。何未染熄了灶火,從大蒸籠裡取了一個粽子給李苦兒,她一早便聽到這丫頭的肚子咕咕叫了。
糯米出鍋,何未染籌辦做肉了。李苦兒看她起了油鍋,將切成方塊的五花肉下鍋油炸,炸至邊沿焦黃,撈起,倒出油,複將炸好的五花肉放回鍋裡,加香菇片、鹽、糖、醬油、黃酒,再舀幾勺高湯,一同燜煮。
最後一步,不是水煮,而是上屜蒸。此時剛好戌時,離商定的時候還差三刻。何未染說,這三刻拿來蒸粽子,另有很多呢,也不知河伯大人會不會提早到。
李苦兒天然曉得鹹河,稻川便是鹹河的支流,但她實在未曾聽聞過這個關於鹹河河伯的傳說,回過甚想想,何未染用“幾近不為人知”這六個字來描述,也是有不為凡人知的意義吧。
“配料全數好了,然後就是包粽子。你要不要嚐嚐?”何未染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前一天打的箬竹葉,特地放慢速率好讓李苦兒看清楚。粽葉捲成三角,先灌入一半糯米,而後一塊幾近是一夾就斷的五花肉,一個油亮的鹹鴨蛋黃,再將殘剩空間用糯米填滿,裹好,留些許空間用棉線紮上。
李苦兒曉得早晨又要飽口福了,腳步都輕巧很多。回家取了衣裳,包了個小承擔,到王府天井裡找了個牆角先藏起來。她可不想被人問帶個承擔來做甚麼,扯謊找不歸還口,實話說了又怕遭人妒忌。何未染在王府裡多受那些小丫環敬佩,她算是看出來了,常日掃地的時候就常聽她們會商明天何女人給王爺做了甚麼好吃的,明天王爺叫何女人做甚麼好吃的,然後從那些好吃的食品開端,一起誇到做了那些好吃食品的何未染,最後的結束語,要麼是“我也能吃一口就好了”,要麼是“我也能學來這技術就好了”,另有更離譜的,“我是何女人的mm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