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兒笑得嘴都裂開了，忽又重視到一個題目，便揚起眉毛問道：“對了，阿宴姐姐你為甚麼比來不敢去喬王府了？”

“那你可得從速了，大夥兒都忙活差未幾了，一會兒外頭冇了人，你一個在外頭也怪嚇人的。”

“不怕，我陪著苦兒姐姐。”

“嗯？嘿咻……”李苦兒搖著井上的轆轤，也不知如何，忽地就鈍住了。她加大了力量，手都要搖軟了，才勉強又讓轆轤運轉起來，彷彿吊了一桶石頭上來。

“哎，你們看那邊的老柳樹！”一群小孩子跑過來，圍著柳樹點了一圈又一圈。

河伯眯起眼，道：“我阿宴是甚麼人，天然不會讓你白白跑腿的。”

“苦兒女人，邇來可安好？”俄然，一個聲音從井裡傳來，且跟著她搖轆轤的行動越來越近，李苦兒嚇了一跳，甚麼都不及看清，“啊”的一聲便放手了。轆轤又咕嚕咕嚕地迴轉，吊桶咚的的一聲落回井裡，濺起水花。

李苦兒仰著頭瞪圓了眼，但見畫卷漸漸展開，畫卷之上繪著一副菩薩像，那菩薩雙目垂闔，法相寂靜，頭戴毗盧冠，身披寶法衣，左手持錫杖，右手結與願印，雙足各踏一蓮花寶座，看他形象，應是地藏王菩薩。李苦兒從速雙手合十膜拜祈願，再昂首時，畫中的地藏王菩薩已展開了眼眸，正慈愛地朝她淺笑……

“哎？那不是苦兒姐姐麼？”又一圈孩子來了，圍著李苦兒問：“苦兒姐姐，你手裡拿的這是甚麼？”

“還能有甚麼？天然是粽子的事。”

孩子們一聽這話，更不得了，你一句我一句爭相表態也要做落蘇燈。李苦兒一邊指著燈的各個部件，一邊給他們講授做法，孩子們聽完躍躍欲試，四散回家做燈去了。

李苦兒想想也是，歪著腦袋問：“但是我又不會做粽子，你該去找何姐姐呀。”

“這我天然曉得。不過我和她已經是朋友了，這點兒小事她必然不會回絕的對不對？”

李苦兒得了何未染送的五筒香，與她道了彆便回家了。出了王府後門，昔日安寧的青邱巷熱烈得不成了。每門每戶，一家子長幼都出來了，在院子裡，在牆角下，另有路兩邊，點上燭火，插上地頭香，紅色的閃動似漫天的星光，氛圍裡滿盈著虔誠的祈願。小孩子更是歡鬨，從家中大人手裡拿了燃好的香來，成群結隊好是歡樂，非要將每個犄角旮旯都點亮了才甘心。

河伯很歡暢，又環顧李苦兒的院子一圈，對她道：“喲，甚麼時候養了一朵小花了？”

“那把椅子上也能夠插！我們到那邊去！”一群小孩子跑疇昔，對著不知哪戶人家外牆下的破敗竹椅，愣是將每一條裂縫都用上了。

李苦兒才明白過來，本身甚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本來還是這落蘇燈的功績，便眉開眼笑地答覆他們：“這個呀，是落蘇燈，也就是茄子燈了，你們看，中間這個是茄子冇錯吧。”

“還是阿招好。”李苦兒笑盈盈地進屋拿了一對兒小蠟燭出來，拿火摺子點了，插在家門口，然後拆開何未染送的香，取一把撲滅。這香與淺顯的不一樣，固然形狀上看不出來，但點的時候，感受就特彆較著。這香極其輕易點，卻隻是出火星子，不會燃起火苗，青菸絲絲縷縷，很淡很淡，卻延綿不斷，時候一久，她又發明，這香燒得又慢又潔淨，不出香灰，可謂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