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喬伊伊已坐在繡架前調絲。

"女人如何了？"翠兒要去叩門環，卻被喬伊伊攔住。

"諸位請看。"喬伊伊指尖輕彈，忍冬藤俄然從牆縫鑽出，捲起香囊懸在半空，"若真是邪物，怎會引得靈木相護？"藤蔓上綻放的紅色小花簌簌落在孫大娘肩頭，老太太頓時噎住，袖中藏著的銀票暴露"張記繡莊"的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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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伊撫過繡品匣蓋上的並蒂蓮紋，忽聽得頭頂傳來羽翅破空聲。

喬伊伊哈腰拾披風時，瞥見牆角苔蘚詭異地朝東倒伏。

街角轉出個戴帷帽的婦人，臂彎挎著的竹籃裡暴露半截繡著鹿銜芝的帕子——恰是她首創的紋樣。

"女人喝碗棗茶吧。"翠兒端著青瓷碗出去，瞧見滿地團成球的繡樣紙，輕手重腳扒開垂落的茜紗，"張繡娘今兒又往孫大娘手裡塞銀鐲子，我親目睹著她們在綢緞莊後巷嘀咕。"

紫檀木匣裡的異獸圖在燭光下泛著奇特光芒，九條尾羽上的星宿紋跟著角度變更竟似在緩緩流轉。

路過西市綢緞莊時，喬伊伊靈敏地嗅到龍涎香混著檀木的氣味。

喬伊伊立足抬頭，見枝椏間纏著縷銀線——恰是她特製的摻了磷粉的繡線。

鄰近繡坊的巷口，老槐樹俄然簌簌落下一地白花。

懷中的烏雲踏雪貓俄然炸毛，衝著牆頭哈氣。

怎會......"

牆縫裡鑽出的地錦草立即攀上門環，在銅獸首上拚出個傾斜的"險"字。

忍冬藤手鐲俄然收緊，葉片上的露水映出身後瓦簷躍過的黑影——那人玄色靴麵上，竟繡著與陳公子玉佩不異的螭龍紋。

她將銀針在鬢邊抿了抿，俄然聞聲忍冬藤拍打窗欞的脆響。

喬伊伊俄然咬斷金線："取我那件月白雲紋披風來。"她指尖撫過繡品邊角的星宿紋，那邊用磷粉混著夜光砂繡了半輪弦月，"本日定要叫她們瞧清楚，甚麼是真本領。"

那些見不得光的繡品定是用了妖術！"

陳公子展開繡品時，腰間玉佩俄然收回嗡鳴。

喬伊伊指尖的銀針在燭火下微顫，繡架上未完成的《江山斑斕圖》裡，金線勾出的雲紋忽明忽暗。

圖中江河竟用深淺十二種藍線織就浪紋，山巒疊嶂處藏著九十九道暗繡針法。

她摸到袖袋裡溫熱的紫靈芝，想起王大夫說的"藥性相沖"，俄然明白了甚麼。

婆子菜籃裡滾出的蘿蔔竟沾著暗紅顏料，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血痕似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