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說這個“她”是誰，但兩人都心知肚明，說的必然曲直嬈。洛寧慕聽了這話更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熟諳很多年又如何樣？要真細算起來，誰能有她洛寧慕熟諳曲嬈更久？她們但是一個六歲一個九歲之時，就已瞭解了，不但瞭解，乃至還許了一個……畢生之約。

本來曲嬈這小我，還未進宮之前便是阿誰死模樣？說話向來隻說三分，甚麼心機都藏在心底的人，可如許一小我，竟會有直麵本身說出心底最深隱蔽的一日。可曲嬈看得太清楚太清楚，為了她今後不難堪多想，又說出“疇前我們如何相處，此後還是如何”如許的話來。

“歸正我於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之人。”柳長書道，“我亦曉得，她既不在乎我，那麼，她悲傷難過，或是展顏暢懷……都不是為我的原因。”

回程的路非常古板無聊。

洛寧慕重新梳洗，刻畫好宮妝，又換了她平日喜好的衣裙，總算找回了一點昔日在宮裡做長公主時的感受。

猶記得來時，船上幾人有說有笑，每一日都感覺新奇風趣。但是此時，洛寧慕一起都懨懨的，曲嬈彷彿也看出了甚麼，不太來找她說話。

歸去比之來時要顯得倉猝多了，要帶走的東西竟然也比來的時候多很多。酥月批示起仆婦來倒是有條不紊，但洛寧慕本身看著卻有些恍忽了。不知不覺的，竟然出宮這麼久了，而這麼久以來，她竟然是一點都冇馳念過那座皇宮的，而此時要再回到那邊去，她不但冇有一絲等候雀躍之情，反倒是有些……難過。

就算柳長書不知是為何放下身材，洛寧慕也冇籌算就此順勢下個台階。她冷哼了一聲，隻道：“歸正冒都衝犯了，道歉甚麼的也就不必了。”

話及此處，柳長書卻並冇有再說下去，可那一句“想個清楚明白”卻落音極重。

“我知她此人……脾氣滑頭，少說實話。”

大抵一半是因為離愁，一半，是因為昨夜柳長書所言。

如果不能接管……

洛寧慕坐在艙內，開了一扇小窗吹風。

“嗬。”

她如何能夠會――

莫非來求她將曲嬈讓給他？

言下之意：有話快說，無話就滾！

隻是再慢，也還是有泊岸的一日。

到了京郊彆莊歇息一日以後，宮中就來了人接，坐著馬車入了都城，沿著長長官道進了皇城，再由側門走，總算進了內宮。洛寧慕在酥月的陪侍下走入羲和宮的宮門，再見到帶著一眾宮人迎候本身的翠星，才俄然有了一種落在實處的感受：本身回宮了，回到了本來阿誰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的身份。

那麼，她還要有如許的動機，是不是過分無私了？

奇了怪了。

從好久之前，便老是問她，喜不喜好棲芳殿，喜不喜好與她坐於園中，一同看宮牆內的幾樹合歡花。洛寧慕自小被人環抱阿諛，早就將身邊人的細心與體貼當作平常，可曲嬈卻畢竟不是平凡人，她亦是個極其自大的女子，卻不時候刻謹慎翼翼，在乎著她。

對。

“那日對長公主殿下有所衝犯，特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