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骨頭不至於如此暗沉腐朽,該當瑩白華潤纔是。就算她遭親夫暗害是帶著痛恨而死的,那樣白骨大要應當鍍著一層泛黑的怨念,而不是森森邪氣。
思及此玉無裳不由搖了點頭暗歎了口氣,這個型看來她是很難轉過來了。
玉無裳等了半晌冇見迴應,倒是不疾不徐的道:“也罷,反正我便是來破這個局的。這盞燈實在是太礙眼了,我這便將它摔碎吧。”
這隻飛蟲便是個妖怪,還是個妖力微小卻且冇腦筋的小妖。
“就是,就是紫桑程家的二公子!”
玉無裳也不再與他囉嗦,伸手便將那燈拿起來,順手擲在了地上。
梧桐抱著程明臻在門前停下腳步,翠瓏固然不敢靠近,但她遠遠的跟著倒也還在張望。
不但是人,連妖妖怪怪都會輕易向惡權勢低頭。小妖硬氣不過半晌,便服了軟,“不知你想從我這兒獲得甚麼動靜?先說好,我可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又慢條斯理的察看了半晌,她纔將那飛蟲小妖又撈了出來,笑眯眯的問道:“不知你這口氣可順暢了?”
這……竟然也能叫著火了?
玉無裳蹲下身來還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兒,不然我要弄死你,可比砸碎這盞燈更輕易。”
玉無裳毫不躊躇的又將他按回燈油中去了。
這確切是血骨燈,玉無裳才走近便聞到一股沖人血腥味撲鼻而來,她忍了忍纔沒有抬手掩鼻,隻屏住了呼吸,凝神去看。
玉無裳頭也不回的道:“還好!你們先在內裡守著,如有事兒我會喊你的。”
是而都無需吃力去找,玉無裳隻瞧一眼目光便鎖定了那盞燈。
屋內肯定空無一人,隻要那數不清的靈位與香燭供奉,以及在黑夜下撕破暗中的合座燭光。但最為奇特的是,那聲聲撕心裂肺的“著火了!著火了!”竟是從屋內傳出來的。
而白沁柔身為扶風白家的大蜜斯,固然修為不算太高,但金丹已然煉成,也算是半個仙門中人了。
桌案之上供奉的燈盞雖多,但現在亮著的,便隻要那一盞。
是而這一行人在梧桐的帶領下腳底生風的直奔祠堂,途中也不見有誰與他們一起,連看熱烈的都不如何熱中。
玉無裳望著屋內騰躍的火光,抽了抽嘴角,“你們在外等著,我出來瞧瞧。”
本來一向都在聒噪個不斷的聲音不是燈收回的,而是在燈盞當中落入了一隻小飛蟲,大抵是聞見血味冇頭冇腦的衝上去想嚐個鮮兒,冇想到卻被燈油黏住,死活都飛不起來了。
邊如許胡思亂想著她邊靠近了疇昔,低頭便隻見那盞非常敞亮的燈火光還在為微微騰躍著,前句叫著“著火了、著火了!”前麵又緊接著“燙燙燙、燙死我啦!”
本來這力度也不大,這燈又是由骨頭製成,這一扔底子就不礙事。但不知怎地,隻聽“哢嗒”一聲脆響,這盞頗操心力方能製成的血骨燈,竟如許滾落在她的腳邊碎成了兩半,連裡邊盛滿的燈油都灑了一地。
這個鬼使雖自從收了以後便冇為她辦成過甚麼事兒且還老是給她帶來費事,但幸虧她心性純真冇甚壞心眼兒,倒也還算仗義了。
瞧著這盞燈應當不會是封住程清歌靈魂的那盞,在幻景中所見如若程方海所言不虛的話,這燈應由白沁柔的骨頭製成。
口口聲聲嚷嚷著“著火了”的聲音也是從那盞燈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