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笪的笑容收斂了,輕聲提示道:“真交朋友?你要如何跟他自我先容?你是離恨天神仙弟子,我是天緣派‘心魔琴’?若要拿化名跟真脾氣的人交友,倒還不如不交友的好。”紈素想了一想,歎道:“算了,現在確切不宜節外生枝。”神采卻很有些不覺得然。
紈素笑道:“當春產生,又是近水潮濕,有飛蟲也是常事。船家如何說?”奚笪繃不住大笑道:“船家問他是不是在餐點裡吃出來的蟲子?他說不是,是吃早食時從背後撲過來的,嚇了他一跳。船家說:‘這是常事,我們行船的有甚麼體例?小公子,我們這地界的蟲子,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是全軍齊備!’氣得他臉都青了。”
奚笪道:“還早呢,我上船前已看過了。這一趟船中轉洛京,路上雖也停幾個大小渡口,都隻停四分之一個時候的工夫,供到站的客人下船罷了,底子冇法下船逛。明日卯時過一點(五點多),這船能出潁水,再就要跟漕運的船列隊進懿德渠了。到時候你想下船走官道也可,現在卻隻好忍一忍。不然我們去看看江景?”
奚笪接過茶杯喝了口,看紈素不肯恭維,也不介懷,本身笑道:“他的劍冇在身上了,明天我們見他時候,是不是帶個玉冠來著?現在也換成金的了。看神采也一向是氣鼓鼓的。剛纔我到船家那兒歸還托盤,再要個潔淨盤子返來裝瓜子,正碰上這位正在拿船家撒氣,說船艙裡有飛蟲,他吃早食時候,撲到了他桌子上呢。”
紈素也忍不住笑道:“他也在這趟船上?這倒是巧了。可惜我們素不瞭解的,也不便利去問問他明天賭得如何樣,手氣好不好?”奚笪道:“這倒不必問,你如果瞥見了他現在的模樣,天然就曉得他手氣好不好了。”他停了停話頭,想賣個關子等紈素問,眼角眉梢的笑意卻藏不住,躍躍欲試地急著持續講這事兒。紈素看他急著接著說,起了壞心,恰好就不肯問,慢條斯理地給本身倒茶,也給奚笪倒了一杯,睜著眼說瞎話道:“喝口水潤潤喉嚨,看你嘴唇都乾了。”
紈素起了興趣,道:“江湖相逢,無妨我們尋他說說話,交友交友?”奚笪發笑,望著她道:“你就這麼喜好看人鬨笑話?”紈素不承認,道:“哪有?隻是這些日子見那些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的人見多了,突然瞥見如許‘天然去雕飾’的,倒感覺能夠交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