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方纔的《女書》,老身可要反覆一遍?”一名臉孔不苟的老女官冷冰冰隧道。
阿音手指敲敲桌案,全無所動。
衡秋大氣不敢出,捧了字張恭敬地退出,錯身之間,孟介進門。
陸源看向他,見他一副悠哉渙散的模樣,道:“你若無煩憂,又何必在此呢。”
陸源“嗯”了一聲,道:“寫信之人是誰?”
她道:“你姓甚麼?”
女官反覆道:“郡主,老身所讀,‘女子卑弱,貞淑以德,從父從夫從子,坐行有忌,謙微自省。’可瞭然?“
“哼。”陸源一聲輕哼。
陸源便道:“阿、……靜安郡主在宮中,鄭昭估計還不斷念……現在,她該稱陽城郡主了。”
陸源又瞟了眼邊上汙了的字張,道:“燒了去。”
陸源擺擺手,道:“不必扇了,下去吧。”
眾宮女驚駭地看著阿音,阿音冷聲道:“不如請她換個把戲。”
陸源點頭,道:“範如英薦你作鄭昭的智囊,你進退兩難,才一走了之。”
陸源擱筆,團了團正寫的字,扔在一旁,抬眼看孟介,孟介自懷中取出版信奉上。
陸源皺眉看著他。
女官抬了抬眼皮,眸子下垂,目無旁騖道:“郡主失德失貞,當自悔自省,習先賢之言,讀端方之語。”
楊女官沉默,半晌,才道:“是。”
女官目無神采隧道:“回稟郡主,老身姓楊。”
孟介沉寂無聲,低頭看地。
陸源冇有答覆,還是看向窗外,曇花晶瑩的花瓣已經開端漸漸的收攏,香氣也淡薄了很多……
李仲看著他笑:“不提閒話,再說那封信嘛,我已經燒了。眼下另有個費事,這寫信的人,也是要讓我去做個智囊,哈哈哈,我這模樣,道師做得,智囊卻做不得。我若不該,估摸著另有些後事,以是請你幫個忙,我回江南去呆著還安妥些。”
“哈哈哈哈!”阿音抬頭大笑,似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待她笑夠了,才捧腹坐下,上高低下打量這女官。
楊女官微微一愣,看向阿音,卻又覺失禮,忙垂下眼眸,道:“老身三十年進步宮。”
他搓了幾動手指,嘖了一聲,又去看陸源,道:“不過,你呢?你有甚麼籌算?”
李仲笑道:“你也說人活一世,又怎能整日煩惱。”
陸源閉目,道:“他年事日久,卻更加偏執了,民氣……豈能這般好謀算的。”
陸源語氣篤定,道:“你必須得去!”
孟介看著透過窗扇明晃晃的燭光,有些無法他的明知故問,欠身點頭道:“是。”
陸源發笑,道:“人活一世,又豈無煩惱事?”
很久,他道:“你寫一封信,給趙掌櫃,令他備一份大禮,以我的名義送去梁王府上。”
李仲唆著牙唆半天,一拍額頭,“莫非你們還未曾結婚?”
李仲揮扇大笑:“倒是我說風涼話了,隻是你那煩憂我解不了,我眼下的煩憂,你卻幫得了我。”
孟介驚奇,不由問道:“要寫甚麼?”
李仲道:“日落時分,我收到一封信,送信之人並不曉得我在此,還是送到先前我那落腳地,倒是那店裡堂倌展轉探聽送來的,以是現在嘛,那寫信之人必然也已經曉得了。”
孟介比常日更謹慎地退出,纔出了門口,卻見到一人從廊下走來,此人穿一身竹青綢衣,發上係一條編絲帶,手中揮著一把雁尾扇,緩緩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