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依顏終究醒過神來,望著她流血不止的額頭大聲驚叫:“血……好多血!如何辦……如何辦……”依顏嚇得哭出聲來。
“不痛嗎?”他問。
不大的院子,很潔淨,卻冇半點人氣。
她衝他笑道:“我並不想竄改甚麼,以是無需告饒,也冇需求用慘叫博得誰的憐憫。”
她的確是冇瞥見,她來的時候,那塊石碑臨時被人挪走了。
“私闖禁地,是誰給你的膽量?”他一把捏住她下巴,將她從地上猛地提起來,狠狠斥問。
見她轉頭,南宮曄目光從她背上移開,定定落在她看似安靜實在倔強的眼底,心中俄然漫上一股難言的情感。
再望向麵前的女子,她安靜的麵龐暴露淡淡的笑容,頓覺非常刺目。她憑甚麼在他氣憤之時麵無神采淡然處之,又憑甚麼在她報酬她擔驚受怕之時還能笑得若無其事?
南宮傲垂眸望她,眸子帶笑,似是早已推測會有這一天,捏了她下巴,哈腰笑道:“你想回王宮?不是嫌孤身邊美人太多,誌願來辰王府畢生服侍辰王嗎?如何,悔怨了?”
她心頭一震,如許輕柔而當真的神情,再度令她想起十年前為她上藥的阿誰俊美少年,不由得一陣恍忽。能讓他如此謹慎翼翼的保管,可見那件血衣對他意義不凡。她冇漏過他在清算血衣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懊悔和哀傷。是誰留下的血衣,竟讓他如此收藏?
“痛。”她答。
她隻一回身的工夫,他已一個箭步衝將過來,一把奪走她手中血衣,袖袍猛地一揮,一股微弱的內力劈麵而來,她頓感身子一輕,立時撞上中間案桌。
侍衛領命抓住嚇傻了的依顏,就要拖出門外。
隻是一頓鞭子?
繞了大半個王府,二人來到一處偏僻蕭瑟的院落,高掛門頭的牌匾已經陳腐不堪,與一樣陳腐的大門一同被掩映在爬滿牆頭的蔓藤當中,不細心看隻當是王府邊沿的院牆。
“啊”一聲驚叫,依顏杏眼圓瞪,驚駭地張大嘴巴,直今後退去。
南宮傲轉頭,奇特地看她兩眼,腔調深沉道:“琴姬不回朝沐苑等著辰王,跑到孤這裡來做甚麼?”
各自落座,席間,南宮曄一改常態,對她體貼有加,夾菜、盛湯,殷勤不已,令人好生奇特。他不是對琴姬寵嬖有加嗎?何故當著琴姬的麵,對她故作和順?如陌低頭用飯,暗自猜忌。
南宮曄望著她回身前的笑容,微微僵住,又是這類笑容,有些哀傷,有一絲悲慘,心中不由有些震驚,可他南宮曄,怎會因一女子而竄改,何況她還是一個帶著不明目靠近他的女子!
琴姬聽著這刻毒無情的聲音,癱軟在地。她一向覺得,他是因為愛她而成全她,乃至還一度為此高傲高傲,本來……竟是如此!她不甘心腸緊緊抱住他的腿,懊悔交集地哀告道:“王上,是琴姬錯了,請您諒解琴姬這一回吧,我真的是愛您的啊!”
南宮曄這才轉眼望她,隻見殷紅的血流淌在她絕美的麵龐,明麗奪目,平常不見波瀾的眼仍然冇有一絲惶恐的陳跡,彷彿那額頭上的傷口以及殷紅的鮮血與她毫無乾係。這類神采,似曾瞭解。他俄然想起石屋裡阿誰倔強的女孩,她的身上老是帶著大大小小的傷,明顯痛極卻又死力假裝毫不在乎,老是咬緊雙唇,強忍住眼淚,一張斑斕的臉龐除了冷酷再無彆的神采,即便是最淺淡的笑容也未曾閃現過。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莫名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