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他慌亂間想要追逐，卻不料身後疾風驟起，他隻覺咽喉處一緊，已被柔韌冰冷的綵緞死死勒住。卓羽賢運力反手一擊，卻覺掌心微微一麻。

“是池青玉對不對？！他現在在那裡？！”慕容槿一把揪住他的道袍衣衿，聲音沙啞。

厲星川微微仰起臉，上方鬆柏蔽日，暗淡中幾近望不見陽光。樹影班駁，落在他棱角清楚的臉上。

“我不需求服眾。張鶴亭父子已死，青城派冇有人能夠跟我合作。”厲星川安閒不迫地上前一步，“莫非你覺得鴻千那一群人能夠活下來嗎？”

“廢料！”慕容槿將他用力一推，卓羽賢發展一步，還待解釋，卻見慕容槿已然疾步拜彆。

“卓羽賢！”一向平靜沉著的慕容槿得空去管她死活，驀地直視卓羽賢，眼神如冰刃鑽心。她咬著牙，狠狠道：“你明顯奉告過我，你說那孽種已經掉下山被狼吃了！”

芳蕊夫人恨聲道：“還談甚麼讓位？叫他向你父親賠罪，懺悔！”

卓羽賢抬手扯著綵緞，嘶聲道：“你覺得我情願？我本是單獨來到峨眉看望慕容槿，誰讓葉決明也到了白龍洞，還非要拉著我一同去鬆竹庵品茶！如果不是他呈現，我就算殺儘鬆竹庵的人，也冇人會思疑到我身上！”

“問他啊，他應當明白，是誰突入了青城山，為的隻是疇昔的一段情……”芳蕊夫人仰臉發笑，聲音垂垂細弱，話音未完便閉目倒在了樹下。

厲星川冇有答覆，芳蕊夫人卻伏在地上，低聲笑道：“決明有個才三歲的兒子，因被母親抱到了鄰居家玩耍，逃過了一劫……我厥後返鄉找他，村落卻遭受饑荒，人都死的死，散的散……不幸他流浪街頭，成了乞丐，幸虧老天有眼，被我探聽到了下落……”她說到這裡，吃力地側過臉，望著端倪漂亮的厲星川，喃喃道：“星川，那些年所受的苦，你現在能夠向他索還了。”

厲星川將信紙仔細心細疊好，放入懷中，淡淡道：“有些曉得，有些是剛纔才清楚。我不做無掌控之事。”

芳蕊夫人喉嚨間收回可駭的聲音，她用力抓著地上的沙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卻如何也說不出話來了。

卓羽賢一驚，盯著厲星川，道：“你……你是？”

這時，芳蕊夫人撐起家子，衰弱道：“星川……不要與他廢話，快些殺他，我，我要看他先死在我之前……”

卓羽賢雙手緊緊攥著劍鋒，他眼神狼藉，張著嘴想要喊出聲，但一股股淤血很快湧上，自唇角流出。

“你？！你說甚麼？！”卓羽賢怒道。

厲星川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在他麵前抖了抖，道：“遵循你和慕容夫人剛纔所說，我已經都記下。這封信，可算作是掌門的懺悔書，再在最後加上您的印信，您便可退位讓賢了。”

“報仇雪恥又如何？難不成，殺了他以後，還做那見不得光的殺手，到處流浪？那麼多年吃儘苦頭受儘蕭瑟，我厭倦了……”厲星川喟歎一聲，往邊上一退，踢開了芳蕊夫人枯瘦的手。

卓羽賢此時才瞟了她一眼，仰臉傲然道：“若不是你當月朔時發昏，將白蓮給了韓墨，叫他去找殺手辦事，便不會惹來那麼多費事。”

她吵嘴流血，眼睛通紅，掙紮道：“你，你這個不孝子……”

芳蕊夫人唇色發灰，雙膝漸漸有力，倚著枯鬆癱坐在地，但奇特的是，她的眼神中卻冇有驚駭，有的隻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