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他慌亂間想要追逐,卻不料身後疾風驟起,他隻覺咽喉處一緊,已被柔韌冰冷的綵緞死死勒住。卓羽賢運力反手一擊,卻覺掌心微微一麻。
卓羽賢滿眼驚詫,慕容槿神采生硬,深深呼吸著道:“你說的是誰?”
一絲淺笑在慕容槿唇邊浮起,這笑意來得詭譎,加上她那雙沉定通透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卓羽賢呼吸短促,望著掉在腳邊的斷劍,彷彿難以置信。
“你甚麼意義?”卓羽賢盜汗涔涔,緊盯著麵前這個年青人。
卓羽賢隻覺手臂越來越脹痛,不覺喝道:“為甚麼還不脫手?”
芳蕊夫人恨聲道:“還談甚麼讓位?叫他向你父親賠罪,懺悔!”
卓羽賢手腳發麻,咽喉處一陣發澀,唇邊流出汙血。毒性已經周遊滿身,向著心脈侵襲,他再也冇法平靜,啞聲道:“星川,星川,你方纔不是說,隻要我承諾退位,你便救我嗎?那印信就在我懷中……”
厲星川迅疾收回短劍,在他衣衿處一抹,拭去了血痕,徑直朝著原路返回。長及腰間的雜草在他身邊分開,他的行動看似隨便落拓,一步步卻像衡量過似的,不緊不慢,沉穩有力。
慕容槿眼神生寒,盯著卓羽賢,一言不發。卓羽賢神態倨傲,唇邊帶著嘲笑。
厲星川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在他麵前抖了抖,道:“遵循你和慕容夫人剛纔所說,我已經都記下。這封信,可算作是掌門的懺悔書,再在最後加上您的印信,您便可退位讓賢了。”
“你?!你說甚麼?!”卓羽賢怒道。
“奪夢樓,應當已經上青城了。”厲星川說罷,看了她最後一眼。
卓羽賢神采暗淡,盯著芳蕊夫人道:“你是在這裡撿到了青蓮墜子?”
“問他啊,他應當明白,是誰突入了青城山,為的隻是疇昔的一段情……”芳蕊夫人仰臉發笑,聲音垂垂細弱,話音未完便閉目倒在了樹下。
卓羽賢此時才瞟了她一眼,仰臉傲然道:“若不是你當月朔時發昏,將白蓮給了韓墨,叫他去找殺手辦事,便不會惹來那麼多費事。”
芳蕊夫人喘氣著將綵緞末端係在火線鬆樹上,跌跌撞撞來到他身前,抬肘抵住他咽喉,憤笑道:“為了一時私交,栽贓給我弟弟,又害死那麼多人,你有何臉孔修道?!”
卓羽賢望著那白慘慘的信紙,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那筆跡遒勁剛正,竟不是厲星川的筆跡,而是與本身的一模一樣。
芳蕊夫人唇色發灰,雙膝漸漸有力,倚著枯鬆癱坐在地,但奇特的是,她的眼神中卻冇有驚駭,有的隻是諷刺。
“你剛纔冇有聽到嗎?我說,奪夢樓的眾殺手,已經上青城了。”厲星川負手。
厲星川取□後雙劍,展開雙臂,道:“我左手的,是本年新鑄的兵器,現在青城高低,用的都是這一種。我右手的,則是現在奪夢樓的人所持的兵器。你看好了。”說著,他右手一揮,劍鋒削過,左手中的短劍鐺的一聲便斷為兩截。
她的話音降落,眼神雖望著玉墜,但餘光斜睨,清楚隱含不屑之意。
卓羽賢目睹這統統,心沉如石,卻還不忘威脅:“厲星川,既然你不是葉決明的親生兒子,那你另有甚麼需求殺我?我能夠讓位給你……若不然的話,隻憑一封信,你難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