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玹卻扁著嘴,哭都不敢哭,緊緊拽著母親的袖子掙紮著要爬起來。若琪見狀也喊了一聲:“弟弟!摔著哪兒了?”撲上去擠開若珍,伸手就去撩阿玹的頭髮,嘴裡還說:“快讓姐姐看看,要不要緊?”
跟著劉氏來的玉竹、芝蘭並幾個仆婦聞言忙上前,攔的攔,拉的拉,硬把這姐妹倆分了開來。
那是張極清秀的小臉,可右眼的眸子子卻白乎乎一片,彷彿底子冇有瞳孔!
一出去就把杜氏母子三人罵了個遍,怪道的庶女們敢鬨得翻了天,本來是有這麼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爹撐腰。天下真有如許的父母,姚夫人竟不是獨一份兒。若瑾看著若珍跟阿玹,很有同病相憐之感。
劉氏一貫信奉明哲保身,事不關己不肯多口的,此時也實在看不下去,皺眉大聲道:“還不拉開女人們,成甚麼模樣!”
細瘦伶仃的周玹早嚇得一頭撲進母親懷裡,杜氏一頭抱著瑟瑟顫栗的兒子,一頭又怕女兒吃了虧,忙喝止若琳。她一貫在庶後代麵前冇甚嚴肅,哪有人肯聽她的。杜氏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恰是又氣又悲又擔憂,難為的眼淚簌簌而下。
那模樣逗得若瑾想笑又有幾用心疼,笑道:“小孩子怕生是常有的事兒,多見幾次就熟了。”見若瑾彷彿冇發覺到非常,杜氏與若珍都鬆了口氣。若珍麵帶笑意走上來,正要與若瑾說話,就聽一向冇如何作聲的若琳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甚麼怕生?清楚是個妖孽!”
若琳被打得一趔趄,尖叫著歪倒在丫頭身上,正要還手時,忽聽有人喝道:“停止!”
剛跑走的小五若琪不知從那裡又鑽了出來,看著打得熱烈樂得在中間鼓掌跳腳地又叫又笑。
週二老爺看了一眼若瑾,隨便點了點頭,又衝杜氏吼道:“還不快帶他出來!丟人丟到親戚跟前!”
阿玹彷彿被若琪的行動嚇住了,一動不動愣在那邊,驚駭地睜大眼睛。
誰也冇想到若琪手這麼快,厚厚的劉海兒被她一把撩起,阿玹的臉清楚地展現在世人麵前。
若琳此時早收了先前的凶暴模樣,仰著紅腫的臉帶著淚意喊了一聲“爹~”。那一聲九曲十八彎,不知包含了多少委曲在裡頭。
杜氏若珍忙上去扶他起來,發明這一跤摔得阿玹鼻血長流,襟前淋淋漓漓淨是鮮血。若珍忙伸手替他擦,吃緊問道:“弟弟,弟弟,你如何樣?”杜氏更是心疼得五臟六腑都絞到了一起。
杜夫人神采灰敗,一句不敢辯駁,也不顧跟劉氏若瑾打號召,低頭牽著阿玹就要往閣房去。從若琪身邊顛末時,這小丫頭趁人不備竟悄悄伸腳一絆。阿玹本來就戰戰兢兢走得不穩,吃這一下摔了個結健結實。
看那畏畏縮縮的模樣更添幾分討厭,二老爺滿眼不耐地對杜氏道:“好好的又把他帶出來做甚麼?丟人現眼!”
若珍固然先脫手,也冇占到便宜,反被若琳把頭髮都扯散了。此時氣得眼睛通紅,見若琳放手退開猶不解氣,甩開丫頭上去狠狠一巴掌,結健結實扇在若琳臉上。
杜夫人解釋道:“阿玹身子不好,不慣見生人……”周玹已經又縮回母切身後,冇被頭髮遮住的一隻眼睛烏溜溜地看著若瑾。像隻小小的鬆鼠,帶些孩童的天真,更多的倒是警戒,彷彿一有動靜隨時就要逃脫。
若珍叫他幾句話說得眼淚奪眶而出,悲呼一聲:“父親!您就不問問我為甚麼打她?她,她欺負弟弟!”見若琳在父親背後捂著臉挑釁地看著她,若珍咬牙道:“我打人是我錯,我認!可她欺負弟弟在先,叫她先給阿玹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