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起家,就在地上給若瑾作起揖來。他一身天水碧的料子本來就最不經揉搓,此時皺巴巴的梅乾菜普通,臉上更是泥一道汗一道。就這麼半真半假地裝起不幸來,看去既狼狽又好笑。
白衣男人見薛二好些了便攙他起家,又向若瑾道:“女人醫術高深,又不計算我們先前莽撞衝撞仗義脫手相救,實在讓人感佩!我這兄弟是薛林薛謙化,鄙人……李燦之。敢問女人尊府那邊,他日必然備了重禮,登門稱謝!”
若瑾答道:“‘一見喜’原是可貴的草藥,消腫止痛有奇效。一貫生在北方極寒之地,想不到這落霞山上竟也有,可惜白白被他糟蹋了!”
“一大早就吃這個,公然紈絝後輩。”若瑾哼了一聲,看似不屑,實在內心非常戀慕。鹿肉啊,鹿肉啊!!!如果能弄來一塊兒,撒上各種調料細細烤了,再配點黑胡椒羅勒甚麼的,那滋味兒……
若瑾白他一眼,一把抓住左手,銀針又準又狠,“噌噌”兩下在他拇指、知名指尖各刺了一下。
“它自長在路邊,又冇惹你,誰叫你摘它?你可知這麼一株藥草經幾個寒暑才氣發一片紅葉?”若瑾冷冷道。
若瑾回回身悄悄一笑:“放心,這個雖發作起來短長,卻也要不了命,頂多受些罪罷了。”
若瑾道:“山野村姑,何來尊府。舉手之勞,二位不必掛懷。”說罷,微微欠身見禮。
“你夙起但是吃了鹿肉?”若瑾底子不看他,又摸出根銀針來,問了一句。
薛二被噎得直瞪眼:“它害得我差點冇死疇昔,倒還是我糟蹋它?”
若瑾卻冇看他,隻是見薛二噎得直伸脖子,倒破顏一笑:“算你運氣,本日遇見本女人。不然發作越來越頻繁,咳喘加高熱,雖不致命,少不得有半個月罪好受!”
雖是此時若瑾笑靨如花,薛二卻看得內心一抖。總算他還見機得快,曉得若瑾怕是計算剛纔的事,忙苦著臉道:“可這罪實在難受啊!女人,方纔是鄙人冒昧,衝犯了女人,這就給女人賠罪!”
兩人見狀忙躬身行禮,還想再詰問時,若瑾主仆已回身施施然拜彆。方纔蒙她相救,總不好再去膠葛,隻得罷了。
薛二哪曉得若瑾想甚麼,辯駁道:“這大夏季的,不過是吃點兒鹿肉,如何就紈絝了?你還不曉得這位,吃頓早點……”說到一半兒,俄然發明身邊這位兄台正斜眼楞著他,後半截兒從速悄悄嚥了歸去。
薛二“嗷”的一聲,豆蔻在一旁撇嘴道:“還說練過工夫呢,指頭尖兒紮一下就喊成如許!”
白衣男人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忙把臉轉過一邊。豆蔻重新到尾氣鼓鼓的,這會兒見了薛二這副模樣低頭啐了一口,也偷笑起來。
薛二看著亮閃閃的銀針,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顫巍巍答道:“用……用了半盞鹿肉羹。”
薛二此時不吃也吃了,隻好信她。摸摸胸口,彷彿的確冇有剛纔憋悶,試著悄悄咳了兩聲,也冇有那種火燒火燎喘不上氣的感受了,神采才泛出憂色來,道:“公然有效,多謝女人!”
白衣男人見狀一旁劈手奪過那顆“辟毒丹”,二話不說塞了薛二嘴裡,又在他胸前一拍,拍得薛二掙紮不得,直著脖子便嚥了。看著薛二吞下藥丸,白衣男人回身對若瑾笑道:“女人莫惱,這小子不知好歹,鄙人替他謝過女人了。”說著話,兩隻眼睛直盯著若瑾眨也不眨,似要把人看進內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