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不上不下之時,若瑾的話卻還冇完。又聽她道:“這便連附庸風雅都談不上,隻能叫附庸奸商!”
漸漸撚動銀針,若瑾見他不再發喘,悄悄拔出來。又伸手搭在薛二手腕上,半晌以後,收回擊來,心下隻是迷惑。脈象倒是毒邪外侵,蘊積氣血,乃至損了肺腎。起病如此之急,顯見是打仗異物不久。若瑾正不得方法,俄然瞥見薛二食指上一抹紅色有些可疑,一把抓了他手,低頭細看。
薛二雖是平時言行放浪些,卻也是大師後輩出身。方纔難受得狠未曾留意,此時讓這仙顏小女人抓停止,竟有些嚴峻起來,一顆心砰砰直跳。
若瑾忙問:“但是葉子尖尖小小,越是尖兒越是紅得敬愛?”
兩人不料若瑾走得如此乾脆利落,青衣男人悄悄咳了兩聲,忙開口道:“女人何必如此倉猝?”
豆蔻自打若瑾脫手就急得不可,又曉得自家女人脾氣,要說治病那就甚麼都顧不得了,本身再勸也冇用。之前在櫳翠庵藉著尼姑身份還罷了,目睹這會兒對著兩個陌生男人也全不顧忌自家身份,恨不得一把拉了女人就走。
薛二張了張嘴,卻冇說出話來。白衣男人一旁答道:“從未有過。他自小也打熬筋骨,身材極好。”
說罷,斜睨了青衣男人一眼,又道:“實在附庸風雅也不算太糟糕。隻不過另有種人,氣候季節一概不看,比方這大雪天,還拿把摺扇搖啊搖,自發得有‘風’就‘雅’了。”
若瑾又問:“可有過敏……呃……見花粉之類可感覺難受?”
若瑾眉頭越皺越緊,若說是過敏,過敏源一時半會底子弄不清楚。何況這些人壓根連甚麼是過敏都不曉得。看這薛二這般難受,找不準啟事不曉得待會兒還會不會發作。
三人神態各彆,若瑾半點也冇發覺,一邊伸脫手指拈那紅色,一邊頭也不抬問道:“你本日可碰了甚麼花花草草?”
白衣男人再也忍不住,一邊放聲大笑一邊拍著那青衣男人的肩膀:“高見!高見!公然解得透辟!……薛二……哈哈薛二……可貴這女人真是一針見血!……哈哈!”薛二一張臉紫漲得豬肝一樣,恰好嘴皮子倒黴索,竟不曉得該說些甚麼來辯駁,隻好咳嗽幾聲粉飾。
白衣男人先還笑,這會兒也覺出不對來,忙上前替他撫背,急道:“薛二?薛二?莫不是上山受了冷風?如何咳得如此短長?”
若瑾本也不甚在乎,還覺得那薛二是寬裕之下本身嗆了口水,恰好受個經驗,籌算趁機走人。方纔走開幾步,聽得那咳聲彷彿有“空空”之音,不由皺了眉頭,回身再看時,薛二已經伸直在地上。咳聲似是漸漸小了,可他麵色發白,兩手抓住胸口衣衿不住顫栗,彷彿連氣也喘不上來了。白衣男人急得圍在身邊又是拍背又是撫胸,半點感化也無。
青衣男人的確有把摺扇,是新近才得的,扇麵乃是董泗水董大師的真跡。頗費了番周章才弄到手,是以不時拿在手裡賞玩,也不無誇耀之意。現在難堪非常,持續拿著當然不當,再要收起來,未免決計。
說完竟不再理這二人,將銀針支出荷包,回身就要走開。
那人笑嘻嘻正欲開口,白衣男人早趕了上來,一把拉住他,笑道:“女人莫怪。方纔我二人得聞女人一番高論,深覺女人見地非常人可及,敬慕之至。”青衣男人介麵道:“恰是!恰是!鄙人正想與女人切磋‘風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