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無言點點頭,正要說話,忽聽清心欣喜道:“出汗了!出了好多汗!”
清心臉上不由一僵,固然曉得這乃是醫家大吉之音,卻生恐若瑾年青女孩兒家,性愛好潔,忙抬眼望向她。
丁香早備了雞湯在火上,見若瑾返來,忙忙做了碗雞絲麪來。看若瑾用了,又奉侍她上床小憩,兩小我自下去用飯不提。
若瑾瞪了豆蔻一眼,道:“大娘莫要聽這丫頭胡說。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聽她說話得體,倒不像平常農婦,不由有些驚奇,又道:“我……本是寄住在這櫳翠庵中,會些醫術。昨日見大娘病得急,便脫手相救。”
婦人聞言,目光微閃,隻道:“女人放心,小婦人在這裡病倒,天然是師父們救的。”卻並未幾問。若瑾因是在她母子二人前露了行跡,少不得分辯兩句。見這婦人甚是曉得分寸,也悄悄鬆了口氣。
將那方劑去了大黃,柴胡減至四錢,又添了夏枯草五錢三分,生牡蠣四錢,王不留行、薏仁各八錢,以軟堅散結。
若瑾又道:“現在說救,卻叫我忸捏。大娘這病來得急,隻好做了手術,以是腹部有傷口。現在也還冇離開傷害期,隻要等您這燒退下去,傷口也不再紅腫發炎,纔算好了。”說罷,又伸手把脈。
若瑾無法,也隻要按本來的籌算替她鍼灸,隻盼病人體質強些。
若瑾不放心,又查抄一遍刀口,見冇有化膿的跡象,方纔出門。丁香忙用披風給若瑾裹了,扶著她漸漸走歸去。
若瑾與豆蔻一起,將烈酒用溫水稀釋,聞言歎道:“昨日情急做了手術,可術後傳染,倒有一大半要靠她本身扛疇昔。現在用了大柴胡湯,過三個時候再服一劑看看。”
倒是清慧淺笑道:“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這是施主命不該絕。”恰清心又送了藥來,待那婦人喝了,若瑾又把一回脈,已有弦緩之象,提了好久的心方纔放下了。
若瑾忙道:“大娘莫動,你身上有傷口呢。想要甚麼,說一聲便是。但是想喝水麼?”
若瑾凝神評脈,雖是未再惡化,也冇有較著的好轉。那婦人眉頭緊皺,似是非常痛苦。
若瑾道:“是,這個比鹽水結果好,更能散熱。”清慧便接辦道:“貧尼來做吧。女人也該去歇歇,叫豆蔻服侍女人去用些飯吧。”
一會兒工夫,倒是清慧端了藥出去,豆蔻抱了個酒罈子跟在前麵。若瑾顧不上多說,忙忙接過藥,喂那婦人漸漸喝了。才道:“師太怎未幾睡一會兒,您明天累了一天一夜。這裡有我呢。”
那婦人燒得昏昏沉沉,幸喜還曉得吞嚥。看著她嚥下藥去,若瑾又道:“有了這七紫丹,起碼護住心脈。可這炎症,唉,冇有抗生素……嗯……腸腑血絡毀傷,瘀血呆滯,當和解少陽,內瀉陽明……”
清心忙拿了方劑去煎藥。若瑾再探病人額頭,已不再燙手。因見她汗出很多,恐又著了風寒,臨時找來潔淨僧衣先換了。
幾人喂那婦人喝了藥,又輪番替她擦洗,直累得個個手腳痠軟,一罈酒都將近兌著用儘了。眼看天氣擦黑,一天已將要疇昔,病人還是是呼吸短促,高熱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