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樓看她難堪的模樣，歎了口氣，卻提及了另一件事，“我兩年前便在錦軒府裡安排了小我，籌辦你返來了給你用。……就是義善堂餘嬤嬤的女兒，本年十八，從小按著玄者的那一套教出來的，有些技藝，管帳也是妙手，最首要的是可靠放心。我知你現在身邊隻得一個巧薇，有些事做著不便利。”

“以你我的友情，何必談錢呢……”小樓哈哈大笑，臉上連一絲慚愧之色也無。

“你來見我還帶了暗器。”他語氣有些狼狽，氣急廢弛隧道。

錦依有些驚詫地向他望來，隨即敏捷垂眸，將心中的慌亂掩了。

錦依冷靜看著他，心中有些打動。本身第一次對他提及要回建鄴，便是剛到梅居那年，想不到他一向為本身籌劃著。

他曉得她的哀思，曉得她的神馳，卻隻能看著她於塵凡囉嗦中穿行，逃不出宿命的桎梏。

但是錦依早就心中存著防備，在他閃身的一瞬，紫眸猛地一縮，扭身翻滾避開。

“巧薇打造的暗器也比得上江湖名家之作了，不知小樓公子出價多少？”

他行動健旺，迅捷得像一道影子。能坐穩江湖第一殺手的交椅，公然不是徒有其名。

“隻是要見你一麵太難，不然怎會如此不何時宜。”他搖點頭，又道：“鐘山那邊有一家西北館子，風味極好。何時讓錦軒帶著你們去打獵，可在那兒嚐嚐。”

船孃從後艙捧出一個八寶食盒，她腳步輕巧妥當，無聲無息地進了閣內，過未幾時出來，向二人冷靜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錦依拂了拂袖服，端然坐下，手上的快意鐲又規覆成青金扁鐲，她抬手理了理有些微狼藉的髮絲，鐲子在她的皓腕上輕巧滑落。模樣嬌美清柔，紫眸間隱著華彩流轉的盈盈笑意。

司馬玉樓曉得一時壓服不了她，深遂的瞳眸凝睇，笑得有些不懷美意，“我曉得你想要我幫你查甚麼，不過第一殺手的價碼也不便宜，你要先想好。”

“巧薇的技術更加高深了。請她有空了也給我打製幾件。”神態帶著幾分奉迎，清淺的酒窩在頰邊若隱若現。

幾案上擺著兩碗蓮葉羹，一碟子珍珠翡翠圓，一碟子胡蝶蝦卷，竟另有一小盤烤得酥嫩切成薄片的小羊腿，中間配著一盤烤得金黃香脆的麻餅。

夜已漸深，船孃立在遊舫後舷上悄悄搖櫓，船早已離了青溪的河道，彙入建鄴城東南的華陽湖。

說著，他縱身躍起，一個閃身向她靠近。

二人無語。唯有水波悄悄擊打船身的聲音。

錦依的工夫畢竟比小樓差了數籌，幾個起掉隊，還是被逼到了牆角處。

這桌上即有江南精美食點，又有西域風味的烤肉麻餅，錦依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臉上淡淡的笑容一掃而去，笑盈盈地看著他。

小樓看著她腕上藍朦朦的碧璽，笑得又有些愉悅，“還是淬了毒的……”他身上之前的淩厲氣勢驀地一消而散，落拓地坐了歸去。

錦依哧的笑了，笑聲有些對勁，“與你這金牌殺手見麵，還是謹慎些為妙！”

司馬玉樓也並不絕望，彷彿早就推測她會如此。隻是有些怒其不爭的看著她，“聽聞你那日幾乎獲咎了鎮國公家裡的人，你家裡人接你返來的目標，你也不是不曉得。你何必如許到處受製於人，莫非真籌算進宮做女官？”

初月如鉤，今晚的天空上繁星落落，在烏黑的天幕上閃著璨璨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