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不再多言，隻將錦依的手緊緊握住，重重點頭。

過了半晌，錦琛雙手規複，不再那般嚇人的扭著。

錦依將他悄悄放在炕上，巧薇扯了錦被來替他蓋上。錦依伸手閉幕他頭上的束髮，軟軟的短髮散開來，錦依將手指插入他的烏髮中，持續悄悄揉撚頭部的穴位。過不一會，錦琛便沉甜睡去。

錦依臉上出現追思，想起才年逾四旬便已青絲如雪的曾安筠，“曾徒弟醫術高深，我跟從她時候雖不長，但得她傾囊相授，也得了一二曾家的真傳……若叔母信得過我，我能夠開些調度的方劑。如果服下見效，或許我有七成掌控將琛哥兒的癡症治癒。”

錦如在一旁安撫道：“四叔母放心吧，有姐姐在，必然能治好琛哥兒的。”

織葵在旁又驚又喜，道：“昔日這般哭鬨，總要大半個時候，哭到累極了的時候才氣停下。二蜜斯真是國醫聖手啊。”

這些年，請了無數醫師，都隻是以和緩病情的門路醫治，從無一人敢言治癒。此時錦依沉寂的臉上，一雙淡紫眸子透出的炯炯神采，竟讓謝氏莫名地信賴，本身的兒子或許真有不再癡傻的一天。

“莫非是藥拿錯了？”謝氏雙目圓睜，慌亂起來。

謝氏忙叮嚀另一個大丫環紋菊，拿了鑰匙至她房中，“那方劑擱在紫檀書格左下的鬥屜內，你去取了來。”

最後，手指撚起一撮灰色藥末，聞了半晌，緩緩道：“這是杜衡培乾研細了的。雖是仇家痛發熱、化除聚瘀有療效，卻與這味前胡有些對衝。這味藥在醫治小兒熱症上有些爭議，若要穩妥，不消為好……”

謝氏大驚，讓人去小廚房將藥取一包過來，她神采變了數遍，方有些遊移地問錦依：“依姐兒但是感覺有何不當？莫非這藥有人做手腳？”

藥拿過來了，攤在桌上，一股濃厚的藥材氣味撲鼻而來。錦依用手指輕撥，細心檢察，時不時拿至鼻下輕嗅。

此時錦琛已不再哭鬨，隻是身子軟軟的，似是剛纔已將渾身的力量都用儘了。

她轉頭看向錦琛，他一手抓著本身的那支銀鐲，另一隻手卻抓了紅豆糕，嘴邊還沾著些碎屑。

又對錦依道：“方劑我一向收著的。藥是每隔三日由王醫師的醫僮送來的。”

錦依退至椅上坐了，拿過茶盞，喝了一口，又悄悄放在桌上。

想了想又道：“四叔母可否將現在錦琛吃著藥的方劑拿給我瞧瞧？”

錦依心頭一跳，不知她為何如此敏感，又不想嚇著她，便安撫道：“琛哥兒身材並無大礙，藥方也無不當。隻是服用兩年，未見轉機，倒是有些不平常。”

院子裡的婆子丫環們之前傳聞府裡剛返來的二蜜斯在驗藥，一回兒又聞聲錦琛少爺哭嚷，這一會兒工夫竟然就好好的睡著了。再看謝氏等人出來時對錦依滿臉的欣喜感激之色，無不獵奇地望向錦依。

謝氏臉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色彩暗淡的雙唇亦有些輕顫。

“紅豆性熱，還是少讓他吃為好。”頓了頓問道，“平時吃食上，可有避諱？”

聽到這兒，謝氏眼中俄然透露驚懼的神采，喃喃說了句甚麼，轉頭撲向炕上，將錦琛一把抱在懷中，身子顫栗得篩糠普通。

她忙忙地點頭，眼中淚又湧了出來，道：“錦依，我信得過你……”

默了默，錦依望著謝氏，神采慎重，“我在尚秀堂中，醫技師承的是曾醫師，她是前朝國手曾老太爺的遠親孫女兒。厥後曾家壞了事，她便入了尚秀堂，一待便是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