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滋味有些甜美,入口生津,喉間卻又帶著絲絲苦意。錦依細品了品,低聲笑道:“這茶便是品寒茶了。茶中暗香乃是鬆香,梅花為甘,竹韻帶苦。”
校場這邊的武戲開鑼。
說著,拉錦依在本身身邊坐下,笑盈盈地端起一杯酒,道:“前次是我眼拙,竟冇認出你身上的銀線繡紋,真是對不住了。”說完,掩袖將手中的酒抬頭喝下,抬杯向錦依以示飲儘。
她在梅居時,也曾習過聽音辯物,耳力極佳,那三人雖聲音壓得極低,卻也聽到了幾句。
錦依斜睨了眼王梓晨,她還是癡癡地立在原地,眼望著司馬玉樓消逝的廳門,眼波如春水般敞亮,染著桃花腮的雙頰,更是紅豔幾分。
錦依以手扶額,搖了點頭實在聽不下去了,心中也不由敬佩起她實是心誌果斷。
四周的人倒都不如何留意,台上的女先兒正講到“縛子跪門”,廳內的世人正聽得將心都懸了起來。
女眷們從這邊走向側廳的時候,便與劈麵而來的男人們離得不遠了。
錦依看到司馬玉樓走在一群人中間,黑髮以玉冠束起,穿戴件蟹殼青的直裰,袍邊繡著律紫團花暗紋,腰間繫著一塊青潤的玉墜。
錦依聽了點頭,本來品寒會品的就是歲寒三友,這些名頭卻也起得新奇風趣。
請得是城中最好的武行班子“榮祥坊”,《五義傳》、《破誅仙》、《蘇門嘯》皆是極馳名譽的。
安氏天然是帶著秦憐坐在了她孃家那邊,秦憐本想和秦湘一道,和斑斕坐在一起的,卻又不敢逆了嫡母的情意,隻得低頭坐在安氏身側,聽著耳畔儂儂吳語。
台下設了很多紅木高足方花案,中間置著酸枝木扶手圓椅,皆鋪著大紅方勝紋織斑斕褥。
“我傳聞前幾****與人去鐘山打獵,便想跟去瞧瞧他……”說話的是王梓晨。她邊幅清秀,眉長目細,鼻梁小巧,櫻唇纖薄,腮上畫了飛霞妝,長眉描成拂煙眉,立時顯得整張麵孔活潑了起來,有些颯颯巾幗之氣。
餘下錦依身邊一眾滿臉絕望的女子。
她說著,又暴露些憂色,“我昨日去漠月坊,他們剛到了一批騎服,色彩極標緻,那上麵的小繐子,都是金絲撚成的。本日築鞠的時候,我便扮成個西域女子出場,定要給他留下深切的印象。……我練了三個月馬鞠,教習徒弟說我已經打得極好了。……你們瞧瞧我手上的繭子……”
錦依卻看到說話的那女子,恰是桓家的三蜜斯桓媛媛,與她同坐的隻要兩人,恰是之前錦如提及的王梓晨和夏欣悅。
錦依和錦如、範家的幾個蜜斯坐在臨窗的角落裡,侍女上來將點心擱在桌上,又將一色的白瓷官窯茶盞奉上。
一時候鑼鼓喧鬨中,眾武生、刀馬齊出,雄赳赳氣勢震天,熱烈不凡。
正廳寬廣,能容下二三百人的宴席。中間另有側廳,範圍也不小,裝潢得卻更精美些。
錦依看著她,冷靜歎了口氣,跟著錦如等人進了側廳。
時近中午,平話散場,世人三三兩兩的往園中正廳而去。
本日的坐序隨便,大師也不按著府邸挨次就坐,皆是和熟絡親熱的坐在一處。
範敏芝聽了,輕笑道:“依姐兒的舌頭真靈。”
“是你奉告我,他喜好豪氣的女子。我穿騎服,學馬術,……另有,你看我本日描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