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憐兒呆呆地看著。韓修文,師尊就如許消逝得乾清乾淨?為甚麼她感覺一點都不實在?
石清楓袍袖一揚,風捲過,灰燼隨風而散。
“你做夢!老夫自散靈魂於六合,也毫不會苟活在你那肮臟的軀體裡!”若水嘲笑著斥道。
天璣天權天璿三位長老忸捏地向若水道君的身軀告罪:“我三人愧對祖師爺,受韓修文矇騙至今。幾乎犯下大錯。”
韓修文又一口血噴出,強提真氣,迎了上去。
“我獲得了燭龍訣的傳承。十年。我在這青目山裡閉關……憐兒,我已經有了元嬰修為,今後,我會庇護你。”石清楓說著,指間彈出一團紫色的火焰。
淚一串串滑下臉頰,肖憐兒哭了起來:“我不要殺他。我要你活著。殺了他我也不歡愉,你陪我好不好?我是九品丹師了。徒弟,我的丹術是九品啦!我再也不會讓你絕望肉痛。我還要給你煉增元丹,讓你增加三百年壽元,你彆扔下我。我這就給他治傷,我治好他……”
“好!”肖憐兒顫聲應道,從千機環中取出半瓶飛龍髓配好的藥,抬頭喝下。
聽到韓修文的話,若水調侃地笑了起來:“韓修文,你自發得得逞,對勁失色大開宗門。老夫就等著明天,等著在蒼瀾大陸大小宗門統統元嬰道君麵前,揭開你的真臉孔!”
短短兩刻鐘,他便由受人敬佩的宗門掌教,淪落為千夫所指,世人不恥。
韓修文撐著地躺著,聽到這句話哈哈笑了起來:“治好我!給我煉九品的丹藥,治好我呀!”
他俄然明白了,一種絕處逢生的高興充滿在心間。韓修文哈哈大笑起來:“來啊,來殺我啊!哈哈!若水啊若水,一枚菩提子護得你靈魂入我識海。我冇能發明,是因為你的魂與我的命緊緊相連。我死了,你就會魂飛魄散!哈哈!肖憐兒,輕塵,來殺我吧!殺了我,就是親手殺了若水道君!”
肖憐兒的心垂垂沉了下去。
身後兩道人影離他越來越近。青山蒼茫,韓修文仇恨地轉頭。
半透明的元嬰再一次從他頭頂升起。
他身邊站著一個白袍青年。端倪明朗,笑容淺淺,聲音柔的像灑落山穀的秋陽:“這類牲口不如的人,有何資格做我石清楓的徒弟。不如早死了好。”
若水道君與肖憐兒同時落在了他麵前。
四色真氣從肖憐兒背後飛起,像胡蝶透明的羽翼。她取下碧綠枝,輕笑道:“我有寒晶蘭護體,不懼你自爆元嬰……你捨不得。”
肖憐兒腿一軟跪了下去,慌亂地抓起每一片菩提葉,顫聲喊道:“徒弟,徒弟……”
“徒弟!”肖憐兒向清風叩首,“累徒弟受十年監獄之苦,弟子無能。”
三位長老互看一眼,齊齊頜首應道:“我們同意廢韓修文掌教之位。”
清風抬手將她扶了起來笑道:“這十年,石牢平靜,有隱老照顧。為師閉關十年,也很有收成。就等著本相明白這一天。”他的目光和若水道君悄悄一碰,笑容垂垂化為苦意。
一片嘩然。
她的臉在若水麵前垂垂竄改。眉若煙籠,眼神噙淚,輕荏弱弱的像山風裡輕顫花瓣的花。
手穿過若水的身材,她看到九片菩提葉在綠光中漸突變得實在。而若水的臉卻像隱在霧中,越來越淡。
韓修文嘴裡鮮血湧出,他連半點真氣都提不起來。他絕望地看著肖憐兒。想起了那一年被吸乾修為後,易輕塵也是如此。莫非他要像她一樣,自爆元嬰?可他冇有能護得靈魂不散的寒晶蘭。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