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道君淡淡說道：“元道宗宗規。超半數的元嬰長老可廢掌教之位。天璣天權天璿，你們可否同意？”

“你做夢！老夫自散靈魂於六合，也毫不會苟活在你那肮臟的軀體裡！”若水嘲笑著斥道。

“老道也同意！”空中響起陣陣暢快的大笑聲。清風從戒律院飛來，落在若水道君身前，目光黯了下去。

韓修文一口血吐了出來，仰天叫道：“宗門隱老，敢不聽掌教號令嗎？還不速來！”

韓修文惡狠狠地說道：“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二人陪葬。”

綠光悄悄挨著肖憐兒的臉，若水道君柔聲說道：“這一世，彆再做易輕塵。讓徒弟瞧瞧肖憐兒長甚麼模樣。聽清風提及，徒弟就捨不得死，就想再看你一眼。看看我的乖徒兒美不美。好不好？讓徒弟瞧瞧憐兒的臉。”

如何會俄然消逝？韓修文還冇死呢。她驀地轉頭。

清風抬手將她扶了起來笑道：“這十年，石牢平靜，有隱老照顧。為師閉關十年，也很有收成。就等著本相明白這一天。”他的目光和若水道君悄悄一碰，笑容垂垂化為苦意。

……

韓修文又一口血噴出，強提真氣，迎了上去。

半透明的元嬰再一次從他頭頂升起。

他話未說完，身影俄然消逝。九片菩提葉從空中悄悄飄落。每一片翠葉上都印著一隻神獸的影子。

肖憐兒拿出一隻玉瓶看向韓修文，哽咽道：“我會治好你。隻要徒弟能活著，我就不會殺你！”

三位長老互看一眼，齊齊頜首應道：“我們同意廢韓修文掌教之位。”

她的臉在若水麵前垂垂竄改。眉若煙籠，眼神噙淚，輕荏弱弱的像山風裡輕顫花瓣的花。

“哈哈！真都雅！好好，徒弟瞧著心尖尖都疼了。”若水痛快地大笑起來，“永久不要再做易輕塵，永久不……”

“徒弟！”肖憐兒向清風叩首，“累徒弟受十年監獄之苦，弟子無能。”

短短兩刻鐘，他便由受人敬佩的宗門掌教，淪落為千夫所指，世人不恥。

“我二十歲領受宗門碎務，經心儘責打理。為甚麼她一來，就搶走統統光彩？她要星星，你就陪她去摘。她要寶貝，你就陪她去找。她十二歲築基，二十歲結丹。我一樣隻用了十年景為金丹真人。她不思進取，心無大道。她卻死死壓在我頭頂。天賦？嗬嗬……統統人都說易輕塵是蒼瀾大陸的不世天賦！統統人都說我韓修文好福分，娶得輕塵仙子為妻。她算甚麼東西？她快一百九十歲才結嬰，她那裡還是阿誰享譽蒼瀾大陸的天賦玉女？她隻是我韓修文的傀儡，隻配做我的爐鼎！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助我成績元嬰，化神飛仙！”

一道青光嗖地飛出了蒼穹峰。

淚一串串滑下臉頰，肖憐兒哭了起來：“我不要殺他。我要你活著。殺了他我也不歡愉，你陪我好不好？我是九品丹師了。徒弟，我的丹術是九品啦！我再也不會讓你絕望肉痛。我還要給你煉增元丹，讓你增加三百年壽元，你彆扔下我。我這就給他治傷，我治好他……”

“不不，徒弟，我能護得靈魂轉世再生，你也能的。他在扯謊！”肖憐兒急了。她顧不得韓修文，伸手去拉若水的手。

石清楓袍袖一揚，風捲過，灰燼隨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