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頭也未抬,淡淡道:“程副院使所來是為了何事?”
程景宏冇見到程錦容的身影,內心非常焦急:“父親,容堂妹現在人在那邊?莫非常院使不肯放人?”
昨日牙尖嘴利的程錦容,本日倒是沉得住氣,淺笑著應了一聲。站到盆前,慢悠悠地分揀藥材。
可惜,程方這個副院使,到了他麵前,也隻要低頭的份。
一向冇吭聲的杜提點,終究張了口:“程女人是知禮懂禮之人,為何一來就和常院使不對於?”
不愧是遠親的父子,擰眉的神情普通無二。
父子兩人四目相視,各自擰起了眉頭。
……
出了藥室,程便利命人叫來程景宏,沉著臉問道:“常院使為何刁難錦容?”
杜提點溫聲道:“免禮平身。”然後,對常山說道:“本官這幾日正在清算醫例,身邊正缺人。程女人聰明工緻細心,本官想請程女人幫手幾日。常院使不會晤怪吧!”
常山:“……”
一驚一乍動輒慌亂之人,天然冇資格進宮為朱紫看診。
杜提點不疾不徐地邁步進了藥室。
藥童小杜悄悄來了,低聲稟報:“啟稟提點大人,阿誰病患又在哭喊了。”
隻短短打仗這幾次,杜提點的謹慎老道已初露端倪。以杜提點為人,定會親身察看她的為品德性和她的醫術如何,纔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提點和院使,隻差了一級。可在宦海上,官大一級壓死人毫不是虛言。杜提點的醫術和資格擺在那兒,兩個常院使也撼不動杜提點的位置。
杜提點看了滿滿一盆的白蘇子白芥子一眼,淡淡道:“程女人醫術精美,可堪大用。分揀藥材這等小事,讓藥童脫手便可。”
常山內心嘲笑一聲,隻做未見,低頭看起了醫例藥方。
時候一晃,就是小半日。
程錦容叮嚀藥童小杜:“等他醒來,幫著他翻個身,略動一動。另有,之前未曾進食,本日能夠熬些稀粥,漸漸喂下。”
程方陪著笑容,和常山打了幾句官腔才拜彆。
程錦容柔聲安撫因腹疼痛哭流涕的病患,一邊迅疾查抄傷處。
另有,杜提點為何這般包庇程錦容?
杜提點?
清算醫例,多是長輩指導後輩,或是師父教誨門徒的體例。這麼一厚摞,起碼也有百例。多是罕見少有的病症。對學醫之人來講,用代價令媛來描述也不為過。
程方遲來一步。
常山內心突然掠過不太美好的預感,忙笑著起家相迎:“提點大人如何來了?快請進!”
兩寸多長的傷口,看著猙獰可怖,實則大有好轉。至於疼痛,也是不免的。開腹縫合,哪有不疼的事理。
杜提點人雖老邁,一雙眼卻利得很,目光一掃,內心悄悄吃驚。
換好了傷藥,喝了一碗止痛寧神的湯藥,病患總算消停了,很開沉甜睡去。
……
杜提點略一點頭,看向程錦容:“程女人去複診換藥吧!”
這是等著有人通風報信,讓程方來撐腰?
程方聽後,很有些頭痛:“錦容為何這般急著進宮?”
“提點大人將錦容領去藥室了。”程方冇甚麼好氣:“昨日到底產生甚麼事,給我細心道來。”
程錦容張口應下,將厚約三寸的醫例拿過來,細心看了起來。
女太醫的上風顯而易見。以程錦容的醫術,日掉隊宮為娘娘公主們看診,是理所當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