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提點此人，官威頗重，心機難以揣摩。太病院裡有兩個杜家的後輩，杜提點也未著意提攜。為何對程錦容這般喜愛？

這是等著有人通風報信，讓程方來撐腰？

常山乾巴巴地笑了幾聲：“不見怪，當然不見怪。下官也是聽聞程女人是本年測驗的頭名，起了愛才惜才之意，這才喊了她前來幫手。”

竟然親身前來為程錦容撐腰！

程錦容也未暴露感激涕零之色。

杜提點不疾不徐地邁步進了藥室。

提點和院使，隻差了一級。可在宦海上，官大一級壓死人毫不是虛言。杜提點的醫術和資格擺在那兒，兩個常院使也撼不動杜提點的位置。

杜提點略一點頭，看向程錦容：“程女人去複診換藥吧！”

程錦容行了一禮：“見過提點大人。”

程方聽後，很有些頭痛：“錦容為何這般急著進宮？”

程錦容恭聲應是，臨走之前，也冇忘了禮數，向常山施禮道彆。

程方陪著笑容，和常山打了幾句官腔才拜彆。

杜提點看了滿滿一盆的白蘇子白芥子一眼，淡淡道：“程女人醫術精美，可堪大用。分揀藥材這等小事，讓藥童脫手便可。”

隻是，初來乍到，總得先熬兩年資格。這也是統統新醫官的必經之路。程錦容為何這般心急？一來就和常院使對上了？

“這一摞醫例，你細心清算，分門彆類地歸置。”杜提點張口叮嚀。

……

程錦容半點都不料外。

清算醫例，多是長輩指導後輩，或是師父教誨門徒的體例。這麼一厚摞，起碼也有百例。多是罕見少有的病症。對學醫之人來講，用代價令媛來描述也不為過。

兩寸多長的傷口，看著猙獰可怖，實則大有好轉。至於疼痛，也是不免的。開腹縫合，哪有不疼的事理。

常山僵著一張臉，恭送杜提點拜彆。待杜提點領著程錦容走了，常山陰沉著臉瞪向李藥童：“杜提點為何對程錦容如此另眼相看？”

……

這等刁難手腕，是常山的特長好戲。眨眨眼，便能想出十種二十種來。

杜提點就這麼輕飄飄地給了程錦容。

杜提點？

程景宏冇見到程錦容的身影，內心非常焦急：“父親，容堂妹現在人在那邊？莫非常院使不肯放人？”

門口響起的，倒是另一個熟諳的聲音：“常院使。”

小杜一一應下。

杜提點低頭撰寫醫書，偶爾昂首，就見程錦容專注地看著醫例。內心不由得暗讚一聲。這等堅固的心性，對一個太醫來講，極其寶貴。

……

一驚一乍動輒慌亂之人，天然冇資格進宮為朱紫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