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昂首，月殺也遞來一文書，一樣是調到她帳下的文書。

劉黑子跟月殺不熟，隻知他在青州山時自薦當釣餌追捕呼延昊，但月殺在上俞村一戰中孤騎乞援，請來了元大將軍，此事軍中已大家皆知。新兵到了邊關後，大將軍論功行賞，大家都升了軍職。

新軍駐紮在第五城石關內，內設營房，外設校場，暮青出了營房，走在路上，望關內城防安插，心中悄悄佩服元修的帥才，難怪戰神之名震天下，難怪關外五胡鐵騎十年叩不開西北邊關大門。

那身軍侯的衣裳驚了很多人，所到之處，繁忙的夥頭兵們紛繁起家。

親兵？

天下第一雄關，並非浪得浮名。

背麵劉黑子跟過來，瞥見章同和韓其初，一臉喜意，“章大哥！韓大哥！”

院子門口，一名少年立著，熟諳的眉眼，陌生的衣袍，那衣袍是軍侯服製，僅憑那衣袍便叫院中靜了下來，砍柴的搬柴的都停了下來，呐呐望著少年。

月殺冷著臉，哼了聲，直接道：“把你親兵長的職務給我。”

覺得這輩子內心要一向欠她一個謝，冇想到她會俄然呈現在夥頭營中！

甘願當本身死在了疆場上，也不肯一功未立，身殘回籍。

“但是，”少年低著頭，握著拳，麵有掙紮，“親兵是要在疆場上庇護軍侯的，我的腿……庇護不了你。”

軍侯的營房寬廣得緊，還用去夥頭營裡和新兵們擠一堆？

暮青初到石關城，對城內營房的安插尚不熟諳，幸虧她屋中有城防安插的輿圖。城中除了營房，還設有將軍府、武廟及比武台，將士們的練習作息皆從戰時，不得喝酒，不得聚賭，更無軍妓營，由不得一刻鬆弛懶憊。

“彆問你的腿，問你的心。”似會讀心，她俄然開口。

“你的腿庇護不了我，不另有你的命嗎？”暮青淡道。

“你們？”暮青有些愣。

劉黑子一怔，霍然抬眼，卻見暮青回身便往院外走。

曹都尉兩眼一向，差點覺得耳朵出了弊端。

“來不來，你決定。”她隻想找信賴的人做親兵，但並不想替彆人的人生做主。

當然，這是後話。

他冇領那二十兩銀子回籍，乃至腿腳冇好利索便自請來了夥頭營，傷虎帳裡的人都道他傻，好日子不過，非要往苦累活兒裡鑽。隻要貳心中清楚，他是不甘，不想做一個無用之人。在這夥頭營裡，為雄師每日的飯食勞累，起碼他感覺他另有效。

去夥頭營找人？

可當暮青回到軍侯營房時，卻在門口愣了愣。

夥頭營最背麵的院子裡，柴火成山，有人在摞柴火，有人在劈柴，一名少年一瘸一拐地搬著柴火往柴堆上碼，中間有人嫌他慢，不住催促，他不說話，隻被人催促一回，便抱起更多的柴火，儘力走路快些，黃沙漫漫的院子裡，那背影孤傲薄弱。

關內三十萬雄師並非都在一城，關內五重城郭，每城有五到十萬兵馬，漫衍在多道防地，乃元修在建立西北軍後，主慎重修的。各城關，每城都由內城、甕城、羅城、城壕及峰台構成，城內有城，城外有壕，重城並守，極難攻破，軍事防備體係極其周到！

來了邊關後，聽聞她升了軍侯，手領萬兵，他戔戔一介夥頭營殘兵，便不敢再去她營房前拜見。

呼延昊留在呼查草原上的構造短箭瘸了他的腿，也毀了他在軍中的出息。按西北軍中例製，殘兵可領二十兩銀子回籍，劉黑子卻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