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是仵作出身，曾奉職於那邊？”

寧昭郡主的侍婢神采慘白，公開裡瞄了眼元敏和華氏，見兩人麵色皆沉，不由心機百轉，尋著機遇便倉促辭職了。

但昨夜那番打仗，她倒感覺是她小瞧了這少年，是以還將她的身份查清楚些為妙。

莫非是因她今早隻瞥見了指尖，因此多想了？

內心那人？

月殺道：“你想貼哪兒，貼上就好，一時沾水不怕，隻是不能在水裡泡太久。”

那侍婢走後，暮青也辭職回了都督府。

他竟然在她去西北時就預感到會有本日之險了！

一罐散碎的人皮麵具似的東西，一罐透明的藥膏。那藥膏是粘散碎人皮用的，那些人皮裡有一些是做好了的老繭，貼上就能用。

暮青聞言頭也冇抬，下筆不斷，聲音有些冷，“微臣原是仵作，看驗骸骨，整日戴動手套，天然白些。”

這幾日，元修冇上朝，他重傷的動靜元家雖瞞著，卻還是有風聲透了出去。

暮青看著雙手，有些晃神兒，月殺悄悄退了出去。

“奴婢也感覺此事駭人聽聞，幸虧侯爺命大！”

沈問玉不接話，隻持續看書，等著蘭兒回稟。

“話是如此，可他年紀也不小了，去西北時就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婚事拖了這麼多年，比他年紀小的京中後輩都妻妾成群了，他想那後代情長之事也普通。”

“還能如何？”元敏歎了口氣，“把人接進府裡給修兒當個側室吧，修兒病著，如果能沖沖喜也不錯，隻要他歡樂，身子就能好得快些。”

兄長曾說，天子在汴河行宮封了位周美人，其名與這少年一樣，他思疑這少年是天子安插進西北軍中的人，是而派人在江南查過，隻是事有不巧，恰逢汴州刺史府的暗樁被天子肅除，此事便冇有查到。

“查吧！如何說，此事也是他的舊部所言，或許他那些舊部比你這當孃的曉得很多。”元敏撫動手爐，錦套上繡著的牡丹花層層綻放，她一層一層地撫著，內心的迷霧也一層一層。

隻見那紙上隻寫了一句話――汴州刺史府仵作馬征之弟子，昌隆十三年三月初二拜師入門。

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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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問玉看也冇看那湯藥，又將書拿了起來，低頭淡道：“不急，你去開半扇窗子，讓我再吹會兒風。”

元敏盯著暮青，眸光微動，暮青寫好脈案交給巫瑾時，她已神采微倦，亦未再言了。

沈問玉沉默了，表情垂垂平複，咳聲也漸低。

當時，她一心在修兒身上，不經意間曾瞥見過那少年的手，隻是她抽離得太快，她冇有看得太清楚。可修兒握著她的手的畫麵總在她腦海裡，越想越感覺那手與修兒的一比，實在是不像男人的手！

沈問玉正翻書，手上一緊，那冊頁頓時撕了一角！

沈問玉咳聲頓停，猛地抬眼，隨後咳嗽便重了起來。

屋裡，沈問玉看著書，北風捎著殘雪落進窗台，她昂首望一眼那窗子，無聲嘲笑。

那少年的手……

明天瞥見有妞兒說，青青不消嚴峻，她現在是週二蛋，元修叫的是青青，冇人曉得叫的是她。這話是對，但關頭是手，元修抓著她的手，她手像女的，元修嘴裡還喊著她的名字，很輕易會露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