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環七拐八繞,進了間偏僻院落,門外的爐子上煨著湯藥,屋裡有低低的咳嗽聲傳來。那丫環看了看那湯藥,倒了一碗出來,提著那藥籃進了屋。
“奴婢傳聞是如此,瑾王爺這些日子都住在侯府,日夜為侯爺診脈,蜜斯可放心。”
月殺一聽這話,冷睨了暮青一眼,道:“還覺得你有多體味主子!”
巫瑾還是是住在侯府,暮青白日回府,夜裡再來。
元敏盯著暮青,眸光微動,暮青寫好脈案交給巫瑾時,她已神采微倦,亦未再言了。
暮青歇了一日,用過晚餐後,月殺送來了她要的東西。
“傳聞查到了兩人,隻是不知哪個是侯爺內心的那人。那兩位蜜斯,一個是盛京府尹鄭大人的嫡女鄭青然,一個是驍騎營參領的庶女姚蕙青。現在京中各府的蜜斯都妒紅了眼,恨不得本身的名字裡帶個青字兒。傳聞若查出誰是侯爺內心的那人,太皇太後馬上就會做主將人送進侯府沖喜,賜個側室的名分。”
元敏迷惑時,巫瑾也有些迷惑,他看著暮青的手,麵色不露,燭光照進眸裡,卻有暖光一躍一躍。
“蜜斯,奴婢領藥返來了。”蘭兒將藥籃和湯藥都放去桌上,瞧了眼院外才關了門,倉促走到暖榻前收了帳子。
當時,她一心在修兒身上,不經意間曾瞥見過那少年的手,隻是她抽離得太快,她冇有看得太清楚。可修兒握著她的手的畫麵總在她腦海裡,越想越感覺那手與修兒的一比,實在是不像男人的手!
蘭兒深知主子的脾氣,不敢違逆,隻得放下湯藥開了半扇窗子。開窗時她往院外看了幾眼,見外頭無人這才返來榻前稟道:“您可曉得這些日子朝中在查三品官府上一個閨名裡帶青字的蜜斯?傳聞是侯爺心儀的女子!”
暮青見巫瑾未施針就知元修尚未發熱,隻是見屋裡冇有太醫,便等巫瑾診脈結束後問道:“如何隻你一人在此?太醫呢?”
暮青看著那紙,久未言語,此人老是如此,護她於風雨中、纖細處。
蘭兒道:“蜜斯,奴婢剛纔去領藥,傳聞了一件大事!”
“這些乾才本宮用著都不放心,修兒取刀補心之功全在瑾王和你,他的傷就交給你們二人診治了。”元敏說話間,巫瑾已坐去桌旁,提筆蘸墨,欲書脈案,她便對暮青道,“瑾王今兒一日都在府中,每個時候診脈一回,未曾安息,想必身子已疲累了,這等謄寫脈案的事不如你來吧。”
沈問玉沉默了,表情垂垂平複,咳聲也漸低。
屋裡,沈問玉看著書,北風捎著殘雪落進窗台,她昂首望一眼那窗子,無聲嘲笑。
“愛卿是仵作出身,曾奉職於那邊?”
“主子早在你去西北時就給你安排好身份了,之前冇說不過是冇到用的時候罷了。”月殺冇好氣地看了暮青一眼,她去西北走得倒是乾脆,不知主子在背後為她做了多少事!
元敏盯著暮青筆下的字,見她的字一筆未歪,若非過分平靜,那便是果然冇有可疑之處。
二更天時,暮青便去了侯府,到了西暖閣時,元敏坐在裡屋用茶,華郡主守在榻前,巫瑾正為元修診脈。
沈問玉半倚在榻上看書,目光落在書裡,眼也未抬,隻咳了兩聲。
主子有事命他辦!
華郡主微微點頭,固然嫡妻未過門就納側室實在是苦了昭兒,但修兒不喜她,這也是她的命,也是天下正室女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