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審了才曉得,大將軍隻派人去請,說有事過府一問便是。”
“哪一日下的地宮?”
“那不知英睿將軍有何事要問?”
那青州兵答:“是。”
貳心中存疑,進了屋不覺打量暮青,隻覺她貌不驚人,若非穿戴身將袍,當真是放到人堆裡便找不著的一張臉。如此邊幅,與他在西北軍中所聞實難以設想是同一人。
步惜歡低頭喝茶,元修尚在被吼住的怔愣中,暮青已驗傷結束了。
“他唇內起皰,舌見爛腫,腹腫脹,身青紫,此乃服毒之狀。軍醫們喂藥餵食未曾起疑,不過是因他中了蟲毒,覺得是蟲毒而至罷了。但地宮毒蟲之毒乃腐蝕性,人若被傷,隻傷處腐敗,不成能閃現滿身青紫的服毒之狀。我讓人查了在地宮中被毒蟲咬傷的西北將士的傷症,凡活著的皆蟲咬處腐敗,未見滿身青紫,有此可見睿公子是服過毒的。”
那青州兵屁股沾著半麵椅子坐了,背挺得筆挺,頭低著,眼神微浮。
“帶他出去。”暮青對門外道了聲,話音剛落,門便開了,方纔把人帶出去的那名親兵出去,不客氣地將人請了出去,接著帶了下一個出去。
她又按向元睿的手臂,他的右臂被毒蟲咬傷,腐敗頗深,左臂卻還無缺,暮青按了按他的前臂、掌心,又察看了他的手肘。看罷以後她看也冇看元睿的背部,對那兩名太醫道:“翻過來!”
“呃……”那兵也愣了,似想過會被問到的各種地宮中的題目,就是冇想到會被問到日子,他也想了好久,但是冇想出來,吞吞吐吐道:“不、不記得哪日下的地宮了……”
“……”啊?
先見吳正帶來的人是暮青的意義。
“你隨睿公子下過地宮?”
那兵嘴角一抽,心道這位傳聞中的少年將軍把飯食之事看得可真重。他呐呐點頭,剛一點頭,便聽暮青開了口。
青州軍在本地,長年無戰事,吳正而立之年,邊幅亦不出眾,比之西北的武將,他顯得有些文人氣。
步惜歡自冷茶中抬眸,暮青卻未明說驗傷結論,隻對元修道:“那日陪睿公子下地宮的將領是誰?把此人找來,再給我間屋子。”
“睿公子滿身青紫,除了蟲咬傷,摔傷不易看驗,但能摸得出來。皮下出血的毀傷部分會有腫脹隆起,觸之有硬感,且毀傷形狀會反應出致傷物打仗麵的形狀,據此可推斷認定凶器。睿公子右腿彎處有彎月形的硬腫,極像靴尖形成的,軍中普通兵勇的鞋子都是圓頭的,隻要軍侯以上的武職才配戰靴,靴尖多為尖的。除此以外,睿公子的手掌、臀部也驗出皮下出血來,且他的手掌和手肘都有擦破的傷情。如果你是從背後踢了他,他應往前撞倒,手肘和臀部不會受傷,之以是受傷,定是他撞到甚麼,受力彈返來而至。他當時定是撞到了牆上,如果撞在了人身上,受力不該如此大,傷腫不該如此重。”
暮青還是那一套,讓那青州兵坐了,昂首正視她,問:“你隨睿公子下過地宮?”
那青州兵瞄了眼她麵前的闊椅,不敢坐。
“好!”元修點點頭,負手便往屋外去,屋裡的親兵被他派出去查地宮中其他兵將中毒之事了,屋外無人,他得現去尋人辦事。
天近晌午,春季高懸,廳中坐一少年將軍,雪袍銀冠,清光冽,襯那眉眼三分清冷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