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州兵屁股沾著半麵椅子坐了,背挺得筆挺,頭低著,眼神微浮。
步惜歡自冷茶中抬眸,暮青卻未明說驗傷結論,隻對元修道:“那日陪睿公子下地宮的將領是誰?把此人找來,再給我間屋子。”
“已經明白了。”她道。
元修給親兵使了個眼色,那親兵便帶著三名青州兵去了後廳。
那兵嘴角一抽,心道這位傳聞中的少年將軍把飯食之事看得可真重。他呐呐點頭,剛一點頭,便聽暮青開了口。
冇有多餘的問話,吳正完整冇想到暮青會晤了他便將他做的事一一說出。他來大將軍府前早已心有籌辦,想好了萬全的應對之法,卻冇想到暮青行事不遵常理,他覺得她會問的話,她一句也冇有問。
那青州兵答:“是。”
“……”啊?
“魯將軍在命人撞開地宮甬道的殿門後,毒蟲湧出,他曾命人撤出,將地宮又燒了一遍。毒蟲被燒死了大半,但也有倖存的,隻是比之前的少。你見到毒蟲時,應當想讓毒蟲咬傷睿公子的頭,但呈現了偏差,毒蟲咬了他的臉頰。你見他被毒蟲咬傷卻未斃命,隻能趁機餵了毒,你覺得他中了蟲毒,可諱飾疇昔,但你不通毒理,不知毒分歧,傷情有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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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有些不測,深望了吳正一眼,道:“她在後廳中等待,若吳將軍不介懷,先陪我在廳中喝盞茶吧,讓你帶來的人先去見見英睿。”
她又按向元睿的手臂,他的右臂被毒蟲咬傷,腐敗頗深,左臂卻還無缺,暮青按了按他的前臂、掌心,又察看了他的手肘。看罷以後她看也冇看元睿的背部,對那兩名太醫道:“翻過來!”
“你以找到了黃金神甲或者元大將軍行跡之由騙睿公子下了地宮,你趁他不備踢了他一腳,那一腳踢在他右腿彎處,當時離牆壁不遠,他右膝著地,撞到牆上彈回,又跌坐在地。毒蟲在此過程中咬了他的左臉和右掌右臂,你怕毒性不敷以要他的命便趁他驚駭亂叫時,往他嘴裡餵了毒。”
“大將軍既如此說,末將天然從命。”吳正微詫,笑著應了。
他謹慎翼翼瞄著暮青的神采,隻見她冷酷地喝了口茶,道:“曉得了,下去吧。”
“軍令,坐。”暮青把茶盞往桌上一放,喀地一聲,驚得那青州兵一跳。
“他唇內起皰,舌見爛腫,腹腫脹,身青紫,此乃服毒之狀。軍醫們喂藥餵食未曾起疑,不過是因他中了蟲毒,覺得是蟲毒而至罷了。但地宮毒蟲之毒乃腐蝕性,人若被傷,隻傷處腐敗,不成能閃現滿身青紫的服毒之狀。我讓人查了在地宮中被毒蟲咬傷的西北將士的傷症,凡活著的皆蟲咬處腐敗,未見滿身青紫,有此可見睿公子是服過毒的。”
“英睿將軍?”吳正眼神微變,隨即笑問,“但是西北新軍的那位周姓少年?聖上前些日子敕封的那位五品中郎將?”
“青州將領?”暮青返來剛一日,隻猜測元睿來西北帶了人來,卻不知是青州的人。
“帶他出去。”暮青對門外道了聲,話音剛落,門便開了,方纔把人帶出去的那名親兵出去,不客氣地將人請了出去,接著帶了下一個出去。
“不過我有些不睬解你為何想以毒蟲殺他,地宮裡構造重重,你明顯可借構造殺他。我獨一能想到的便是啟事出在睿公子身上,他應是謹慎多疑之人,你難以找到動手的機遇,瞥見毒蟲後便腦中一熱,趁矯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