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走了。國子監每月有一日假期,到時候我就返來……”
“好,那就好。”她喃喃道,又從平彤手裡接過一個石青緞布的包裹,遞給他,“這是包橘子,你拿著路上吃。”
“都說蜀地的山川養人,我看你跟著表女人去待了兩月,還真白嫩了很多。”繡芙捏了捏平彤的麵龐子,被平彤拂開,啐道:“繡芙姐姐就彆打趣我了,要說白嫩,誰也比不過我們女人的。”
“怎的,國公爺要另娶?恒清山廟裡的那位不是還冇休嗎?”
“我那裡瘦了,外祖母還冇傳聞過川蜀是天府之國,魚米之鄉?父親又升任了蜀州知州,還怕冇我一口吃的。”承鈺喝了勺甜糯的黑米粥,感覺還是甜爛的食品最好吃,蜀地人無辣不歡,她卻不如何適應。
老太太內心患得患失,養了快三年的外孫女,她可捨不得還歸去。
金陵三月天,天高雲淡,惠風和暢,這股風兒是暖的,吹得廊前窗下的一盞風鈴飄出歡愉的曲兒,“叮叮鐺鐺”的,甚是清脆。臨窗下的丫環聞聲卻嚇了一跳,忙用手握住風鈴,不讓它發作聲音,等屋裡溫馨下來,她才謹慎翼翼地把風鈴取下,悄悄放在炕桌上。
一席話說得中間的辛嬤嬤也跟著笑起來,承鈺紅著臉,埋頭持續喝粥,不想理睬她們。
“還要考啊?”平彤深在內宅,每天要做的就是服侍好自家女人,外邊科舉這些彎彎繞繞她並不很懂,在耕讀世家裡耳濡目染,隻曉得要考中很難很難,她傳聞過好些少爺考成老爺了還冇中個舉人。
平彤倉促跑回東配房,見繡桃已經在疊被子了,自家女人隻穿了件月紅色的中衣,正坐在紅木圓凳上對著描花棱鏡梳頭髮。薄薄的綢緞熨帖在身上,襯得身姿窈窕纖細,娉娉嫋嫋,彷彿一朵亭亭玉立的粉蓮。
之前寄來的信上說前幾日就能到,老太太巴巴地白等了好幾日,馬車昨晚才停在國公府門口,傳聞因為蜀地山路崎嶇車輛難行,路遇暴雨才擔擱了路程。
平彤回聲是,便走去翻開立櫃取衣裳。
繡芙正張了嘴要答覆,遊廊那邊卻走來個穿桃紅色比甲的丫環,過來叫平彤:“女人都醒了,你還在這兒躲懶。”
“我來吧女人。”平彤走疇昔從承鈺手裡接過檀木梳子,給她梳開端發來。前年因為大太太的砒霜,害女人掉了好多頭髮,這幾年才漸漸養了返來,現在這潑墨般的青絲,她一隻手是握不完的,並且女人的髮絲極細又軟,滑得跟緞子似的,常常髻子還冇梳好,就從她手裡滑下去了。
“容芷姐姐把衣裳都給你清算好了嗎?”承鈺喘氣問道。
不出她所料,女人都十三了,還是不愛紅妝。不過女人天生麗質,不消那些花啊粉兒的也一樣美。棱鏡裡那張麵龐淡然文靜,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雪膚紅唇,明眸皓齒,她們女人怎生得這麼貌美,也不曉得將來姑爺拿甚麼來配?
“雖說是杏榜第一名,但到底還冇停止殿試,老太太說等最後的成果一併出來再慶賀也不遲。”
“頓時來。”平彤回了句,向繡芙吐了吐舌頭,道,“就她最會指令人。”
“祭祖?如何不是請了那些達官朱紫來家裡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