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笑著對黃金彪點頭:“你呀,就是一真小人,從不改內心貪財的賦性,彆人想聽甚麼就說甚麼。如此,也正合了我徐平的偽道。你說同意,大人就是同意了。”
張載等人茫然地點頭:“相公所說,我等隻感覺驚世駭俗,心神俱震!――真有大人?”
黃金彪大聲道:“相公何必信那些神仙鬼怪!相公剛纔所言,我黃金彪一個字都聽不出來。隻感覺昏昏欲睡,便如聽那和尚們唸佛,心煩不耐!等相公說完,我便內心喜好得不得了,可算不消聽這些大事理。相公若問我大人同意分歧意,那必然是同意!相公於國於民有功,一片熱誠,那個看不出來?相公說的,老是對的!”
徐平笑道:“你們家大人,你們問我一偽人,我要如何答覆?”
說到這裡,徐平麵帶笑意,有些神馳隧道:“這六合之間,本有兩個天下,天人彆時一分為二。先人記之傳給先人,一部《品德經》,一部《山海經》。《品德經》便是六合的事理,以治天下,為父經。統統成德之理,皆不離此經,離之不成。《山海經》便是天下之民的脾氣天下,母親做來供後代玩耍,隨你所欲,順你脾氣,為母經。在阿誰天下裡,你欲成仙,法力無邊;你欲做魔,隨心所欲;你欲為邪,魅惑眾生;你欲為靈,眾生皆信;你欲為怪,眾生皆奇。在那邊你想甚麼,便有甚麼。兩個天下合一,謂之大同。道崩絕六合通,品德天下與山海天下不相來往,天下德成,各自偶露一角。這個天下以德成,偶窺山海之間。阿誰天下如何觀此天下?我也不明。或者,絕六合通時,留在阿誰天下的人,一向在看著你們呢?理不通,就隻要天曉得。隻要天曉得的事情,我們先不管他。”
玩弄動手裡的銀葉,徐平道:“我名為平,不明其出處,明德曉得,才知其為欲天下平也。我姓徐,不明其出處,明德曉得,才知其當緩緩平也。我字雲行,不明其出處,明德曉得,才知當雲行雨施,微風細雨,安天下萬民之心。我父名正,不明其出處,我明德曉得,才知當為政,為政當正。我母人稱張三娘,不明其出處,我明德曉得,才知天下萬事為三,以三通這天下之理。我母人稱鐵麵,不明其出處,我明德曉得,才知母於這天下之政不滿,當家管政。我本六合所生,不知所來,不知所往,我為六合之間一過者。過客為行者,人皆有號,自今我號行者。我於這人間隻要一世,世人皆求繁華,我便於這天下求一世繁華。天下與我繁華,我立言、言功、言德,以謝六合。”
“天下為家,天為我父,地為我母,我尊稱父母大人。父母偽也,我尊稱亦偽,為這天下,為這天下之民而偽。六合視天下之民為後代,我本一假人,以假偽真,我於這天下就是一偽徐平。為偽,則就是這天下一凡人,凡人俱是六合之後代,我與凡人普通尊六合為大人。我為賢,為聖,俱是偽賢,偽聖。我遵這天下之聖賢之道,尊大人。我於這天下一理貫之,天下平,大民氣安,頭頂天,腳登時,大人去我之偽,隻求為一真人。於這人間我隻要一至心,其身為假,我之心與大人齊。去我之偽,大人便不再是大人,與我一樣俱是真人。我有真脾氣,自有我至心,古往今來,宇宙表裡,並無我大人。我心至心,報酬真人。我入大人之六合,六合自有主,我自與民普通,尊大人之道而言而行。六合有神靈,我也與民普通,尊神之道而言而行。客隨主便,六合何道,我遵何道,而通其理。道是仆人的道,理是我至心的理,天下道需通何理,我便遵仆人之道而通我至心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