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聲音,黃宗祥聞聲內裡有聲音,不由鬆了口氣。
見到高大全,副都頭倉猝上前行罷軍禮,大聲道:“稟批示,逆賊黃宗祥一家都已拿在這裡,無人逃脫!”
如何攻打寨子,突破寨子以後如何行事,臨行前徐平早已細心叮嚀,現在隻是按解纜前打算好的行事。
至於今後如何,那就今後再說。等左江道的各土州縣峒都安定下來,如何措置天然會有很多藉口,不過是把這一家發配荊湖路的哪州牢城罷了。
內裡的人聞聲廢墟上麵傳出來的淒厲慘叫聲,不由麵麵相覷,一時竟不曉得該如何辦纔好。
“知州是朝廷命官,是你想當就當想不當就當的?除非是上官鈞旨,這位子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至於今後如何,隨我歸去聽上官叮嚀!”
誰曉得跟著內裡人的動靜,黃宗祥的頭頂上一個大鐵鍋晃啊晃的。剛開端他還冇重視,直到內裡滾燙的油晃出來灑到身上,口中收回一聲慘叫,昂首去看,那鍋恰好劈臉砸下來,把他上半身壓住。
小衙內早已嚇得渾身顫栗,大聲嘶吼:“我不去!我不當甚麼知州!你為甚麼殺了我阿爹?”
一把抓住地上人的頭髮,高大全喝道:“你就是黃宗祥?”
進了衙門官署,高大全在主位上坐下,命人把隨軍的書手喚了過來。
石頭上麵的腿必定是斷了,黃宗祥眨了眨眼睛,兩滴眼淚就擠了出來。彆人固然凶悍放肆,自出世起卻冇吃過這類苦頭。上思州的小衙內,十歲之前幾近腳不沾地,就是大了還常常讓仆人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那是一點委曲也不受的。到了長大接了知州的位子,全部上思州統統人的運氣都在他手裡捏著,誰敢給他氣受?誰敢擦破他哪怕一點皮?
到了衙門前,守在門前的軍士向高大全施禮。
“霹雷――”
副都頭出去安撫民氣,高大全把童都頭叫來,讓他把寨牆豁**給後衛的第五都看管,他則出去看過寨裡的各處糧庫,等待書手疇昔查點。
邊喊,邊在寨子裡繞行。
聞聲高大全叮嚀,幾個兵士忙奔上前去,七手八腳地把倒在地上的木頭石塊搬開。不時扒出一具屍身,看不是黃宗祥就順手搬在一邊。
高大全提刀在手,提起黃宗祥,對哭哭啼啼的小衙內道:“原上思州知州黃宗祥撕毀上官手令,抗令不遵,且殺死上官信使,大逆不道!上官命我來這裡取黃宗祥人頭!”
宋朝對犯人不如何搞連累,就是謀逆大罪,家眷也不過是發配放逐,特彆嚴峻的會冇為官奴婢,一輩子不翻身。但即便是官奴婢,其後代也仍然能夠與夫君通婚,並且就此擺脫奴婢賤籍,並不是世代為奴。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見到昏在地上的黃宗祥,猛地撲上來抱住痛哭:“阿爹,你如何成了這個模樣?這些報酬甚麼把我們從家裡趕出來?”
高大全說完,向副都頭使個眼色,搶先走向知寨大廳。
上思州糧庫裡的糧食是必必要運走的,一是彌補徐平帶來官軍的糧草不敷,再者把糧食運走了這裡剩下的人就作不起亂來。
副都頭架著小衙內,緊緊跟在前麵。
黃宗祥隻感覺眼睛一黑,腳下的望樓就搖擺起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嘩啦一聲全部望樓就塌了下去。
直找到廢墟深處,纔算瞥見穿綢緞衣服的人,幾個兵士叫道:“是了,是了,除了賊酋,這裡哪另有第二個穿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