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爺嘲笑道:“不過甚麼?現在你是我階下囚,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範八爺嘲笑道:“你這騷狐狸,覺得藉著這寒冰冥玉,你便能夠在地府裡橫行麼?”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支判官筆,通體烏黑,長尺許,筆尖還滴滴噠噠地滴著濃墨。謝七爺一改嬉笑,麵色凝重地從身後抽出隻判官筆,倒是通體烏黑,筆尖滴著白汁,像作畫用的白堊汁。二人對望一眼,俄然輕叱一聲,同時提筆,在麵前狂書起來。
“哈哈哈!”玉狐仙兒狂笑不已,“玉帝老賊過分奸滑虛假,謊話說了萬遍你便當真了?這些過往懶得與你囉嗦。本日老孃拿定了幽冥之花,兩個老匹夫休得擋我!”
玉狐仙兒甩了甩混亂的長髮,嘲笑道:“你這‘無常桎梏’能鎖住老孃,莫非也能鎖得住寒冰冥玉?”
玉狐仙兒咬牙切齒道:“清閒安閒?玉帝老賊負我在先,斬我靈魂於後,令我五千年來生不如死!老孃本日一為幽冥之花,解我絕情之毒;二為踏平這冥界地府,擺盪六界根底,讓玉帝老賊也過不了舒心日子!哈哈哈……”
隻見那道旋風會聚成球,如流星般飛射過來,拉出長長的黑影。四周鬼哭聲湧起,聲震六合。黑球射至一裡開外,便聽轟然巨響,黑球如撞在堅固物體上普通,像碎片一樣四下飛散。玉狐仙兒在碎片中悠悠墜落,穩穩踏在地上。隻見她長髮紛飛,翠衫旋舞,本來鮮豔的麵龐已變得陰黑非常。
兩人剛要收鏈拿人,身後俄然傳來一聲暴喝:“吵嘴無常千萬不成!”一個身影疾射而至。
玉狐仙兒得以喘氣,便嗖的一聲躥到何新麵前,盈盈一笑,閃電般抓住他領子,提起來就往卷軸上撞去。何新本已神態含混,懵懵懂懂地任她擺佈。
“閻王老兒,乖乖交出幽冥之花,老孃便饒你不死!哈哈哈……”玉狐仙兒冰冷的聲音極細卻猶在耳畔。
玉狐仙兒厲笑連連:“閻王老兒,你這‘厲鬼泣’更加高超了,可惜還是不頂用!”說著,右手往身前一擲,隻聞劈劈啪啪之聲不斷於耳,在她麵前散落一地枯骨,層層疊疊如山。本來她撞在“厲鬼泣”摧發的鬼牆上時,隨便探手一抓,便吸去萬千幽靈,丟棄這如山枯骨。
兩人正計議中,目睹玉狐仙兒挾何新橫衝直撞過來,容不得再想,兩人倏然收筆,將腰間吊掛的桎梏抖開,呼啦一聲向玉狐仙兒頸上砸去。這桎梏分兩片,係極陰寒鐵打造,兩人各執一片,各自牽引鐵鏈,觸及人頸子便合攏,機括主動扣合鎖定,兩人再施以“無常冥咒”,任多麼強大的妖妖怪怪都冇法逃脫。
地府忘川河邊,三生石側,此岸花開得如鮮血普通。閻王心煩意亂地負手踱步,焦心等候。地府大門外產生的統統他瞭如指掌,固然玉帝曾向他警示,但這統統真的到來時,他還是心驚肉跳。他不是一個喜好等候的人,但明天他不得不等候,等候可通六界之魂來臨。
他歎口氣道:“該來的終究來了……”
轉輪王厲聲道:“玉狐仙兒,你借狐還魂,當神不知鬼不覺?當年未及窮究,任你在魔界清閒安閒,你卻不思改過,反倒闖到冥界混鬨!你當真不怕魂飛魄散?”
閻王微微一笑,伸脫手來攤開,掌內心一顆形如勾玉的火紅物體:“玉狐仙兒,地府並無幽冥之花,隻要這枚‘孽情種’,是玉帝托我代管之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