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仙兒定睛一看,隻見來者身長八尺,虯髯如戟,赤足履地,手持金光閃閃一轉輪。謝七爺、範八爺忙揖禮:“吵嘴無常拜見轉輪王!”
玉狐仙兒停止了掙紮,不怒反笑:“兩個老匹夫,老孃還是鬥不過你們這‘無常桎梏’。不過……”
玉狐仙兒甩了甩混亂的長髮,嘲笑道:“你這‘無常桎梏’能鎖住老孃,莫非也能鎖得住寒冰冥玉?”
俄然,腳下一陣隆隆震顫,忘川河上波瀾翻滾,此岸花在這陰氣沉沉的地府裡顯得更加淒麗刺目。眺望十大閻羅殿方向,一團龐大的陰黑旋風,卷得六合渾沌,十大陰帥率千萬陰兵與那挾寒冰冥玉的玉狐仙兒惡戰之聲非常淒厲。他昂首望瞭望天空,地府的天空整入夜雲積存,他俄然想透過黑雲,看看玉帝此時俯瞰地府的神情。
謝七爺指著桎梏上暈厥疇昔的何新澀聲道:“你所謂的寒冰冥玉尚未成形,須得吸去大半個地府的陰氣或可初具能力。遵循現在的情勢,他能做到嗎?”
地府忘川河邊,三生石側,此岸花開得如鮮血普通。閻王心煩意亂地負手踱步,焦心等候。地府大門外產生的統統他瞭如指掌,固然玉帝曾向他警示,但這統統真的到來時,他還是心驚肉跳。他不是一個喜好等候的人,但明天他不得不等候,等候可通六界之魂來臨。
轉輪王大吃一驚,金輪倏然飛出,罩在二人頭頂,幻出萬道金光。但他遲了一步,玉狐仙兒藉著與吵嘴無常、轉輪王唇舌比武之際,竟然聚起一絲魔力,突然將何新元神攝奪。何新魂飛魄散,從“無常桎梏”裡脫落,掉在地上。
轉輪王厲聲道:“玉狐仙兒,你借狐還魂,當神不知鬼不覺?當年未及窮究,任你在魔界清閒安閒,你卻不思改過,反倒闖到冥界混鬨!你當真不怕魂飛魄散?”
他歎口氣道:“該來的終究來了……”
玉狐仙兒神情極其暴虐:“玉帝老賊當年用絕情劍斬我靈魂於巫山,若不是老孃借狐還魂,早已魂飛魄散。何如絕情之毒滲入骨髓,令我千年一個循環,不得不忍耐墨鴉刮骨啖肉之苦!這倒罷了,他卻將解毒的幽冥之花藏於冥界地府,這是他為你們冥界埋下的禍端,怨不得老孃要與你們冥界為敵!”
玉狐仙兒揚起銀鈴般的笑聲,縱身躍起,翠衫飄飄,煞是都雅。她手中倏然多了枚水晶簪子,哢嚓一聲刺在卷軸上,收回刺耳的劃拉聲。她嘴裡卻嬌笑道:“二位這‘無常冥卷’當真是越寫越差了!”隻見那簪子在卷軸上吱吱地劃拉,像私塾裡的先生閱卷一樣,刹時劃了無數個“×”,每個“×”都在二人筆劃的轉折處,像剪刀一樣把筆劃剪得零瑣細碎,筆墨的活動刹時凝固。
玉狐仙兒對勁道:“算你識貨。謝七爺、範八爺,本日老孃有了這寶貝兒,看你們如何守得住這地府!”
謝七爺嘲笑道:“不過甚麼?現在你是我階下囚,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吵嘴無常與轉輪王齊呼“不好”,驟覺滿身陰氣如決堤江河,以澎湃彭湃之勢被玉狐仙兒狂吸疇昔!
電光石火之間,桎梏哢嚓一聲合攏,兩人倉猝閉目掐指施咒。忽聞幾聲淒厲嚎叫,兩人聽得叫聲除了玉狐仙兒,另有另一小我的聲音。兩人睜眼一看,隻見桎梏將玉狐仙兒和何新都一併鎖住了,正在冒死掙紮。兩人隻驚奇半晌,也顧不了太多,仍然閉目掐指施咒。隻聞一聲機括脆響,桎梏鎖定。兩人展開眼睛,將手中鐵鏈一抖,桎梏便將二人懸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