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後話了,當下要務,是先將何家的藥膳做好。
他這麼一叫,使得幾個本來想訂月團的人也畏縮了。
“廢料!我問你老闆娘了?”鄒恒一拍桌子一瞪眼,“我問的是她店裡阿誰叫甚麼年的伴計,到底是甚麼人?”
其彆人紛繁打趣這男人,問他何時娶個婆娘啊,何時懷個小子啊,要不要給他說個親甚麼的,連那小丫頭也不由捂著嘴笑起來,說得這男人連連搖手,紅著臉叫他們可彆胡說了。
餘錦年一愣,部下停了半晌才持續活動起來,他悶著頭,內心亂想道,如何回事,剛纔那聲喟歎他竟然感覺有些……性|感?
“不吃送客。”季鴻不答,扔下一塊東西就回身要走。
“他就來。”季鴻數出六枚銅板,將多出的一枚還給她,“你多給了一枚。”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這男人臉上彷彿有些……絕望?
餘錦年放下藥膳方劑循聲往前去,聽得幾聲嬌嗔打鬨之語,再翻開簾子,便瞥見了那引發鬨鬧的正主,又聽方纔有人喚她清歡小娘,心中便稍稍有了數。
“二位真是風趣。”清歡噗嗤一笑,將步搖重新插轉頭髮,取出銀子遞給餘錦年,“隻是談笑,年哥兒莫往內心去。”
“是的呀!”清歡眼角抹著一勾紅砂,笑起來非常嬌俏。
“哎呀!這桌上怎另有螞蟻!不會鍋裡也有甚麼不潔淨的東西吧?”
過了好久,季鴻才翻過身來,藉著燈光看了看少年的背影,俄然喚道:“錦年……可睡了?”
小公子是聽下人說,城西一個敗落麪館裡來了個環球難見的大美人,這才屈尊降貴地跑來看看。美人美是美了,卻說話含槍帶刺的,還得抬出身份來嚇他一嚇才管用。他得意地展開摺扇,等著季鴻與他斟茶報歉,那扇是花了大代價從都城珍寶樓買來,象牙作骨、綾絹作麵,扇麵繡樣出自時下最好的禦供京繡坊,金絲銀線繡得沁烏黑梅,後背落一小詩。
“年哥兒?年哥兒!”
他這廂答允下來,季鴻見他久去未回,也走了出來。
餘錦年坐在小杌紮上,捧著碗哧溜溜地吞餛飩,他嗜辣,還加了好多紅油辣子,夜風雖涼,餘錦年還是吃的兩鬢冒汗,嘴唇紅十足的。
“徹夜……”季鴻張了張嘴,又皺眉道,“罷了。”
餘錦年想到了甚麼,唇瓣翕動,卻說:“那你趴過來吧,我給你揉揉腰,不然明日就該落下淤青了。”
夭壽了,冰塊真的成精了,都會調戲人了!
季鴻定睛看向他手裡的東西,頓時神采微暗,無甚神采道:“胡說甚麼周公。”緊接著便拽住餘錦年的手將他推回房間,翻開衣櫃取出一套外衫:“穿衣。”
小丫頭手巧,揉的糰子都普通大,非常讓餘錦年放心。
“……無事。”季鴻收斂心識,移開目光。
清歡一愣,更加笑得如銀鈴般,掩嘴嗔笑道:“這位小官人也非常標緻,不如一起來倚翠閣享用罷,好酒好茶,好歌好舞,這裡都有。”
季鴻正不知他買了這白善土有何用,就看餘錦年挑出一塊小的來,直接在木板上畫起畫兒。
“叨教小娘,是找我?”
剛捏完, 就被在夢裡兼任周公的“季鴻”一巴掌拍醒了。
季鴻:“……”
餘錦年迷惑地看著團在床上的男人,那人脖頸微微閃光,似出了一層汗,但是秋夜如此陰涼,季鴻此人又夙來畏寒,如何俄然間就出了這麼多的汗?他很快發覺出一些非常,謹慎問道,“季鴻,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