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編這首曲子的人同我說：溫暖溫暖，煦跟著和，風吹往哪哪就是我的方向。

“嗯。”

重回大廳之時，我的影衛頭領與軍中王千戶齊齊跪下身，懇請我趁梁軍還未兵臨城下之前，速速逃出澤州城去，將戰報送回都城。

聶然再度砍翻一人，我遙遙瞥見火線趕來的玄甲之士，帥旗之上偌大的“慶”字，恰是陸陵君所率的精兵。我渾身一震，喃喃問他：“為甚麼……”

我點了點頭，“能把這裡的統統都忘了重新開端，那也很好……”

“煦方……”

我低下頭，發覺本身的手竟在微微顫栗，“梁軍攻境，朝廷雄師趕之不及，京師自顧不暇，莫非你不該趁此良機直搗黃龍？為何？為何要趕來澤州？”

那葉輕舟中彷彿堆滿了澆了火油的稻草，火勢隨風伸展，斯須之間，整隻小舟皆墮入火海當中。

我撿起一柄劍來，同阿上道：“本宮不會使劍，不過裝裝模樣倒也無妨。”

我不明白，我不管如何都想不明白，這一支聶家軍，是他們最後一起精銳之師，是他們複國最後的但願，可聶然卻率軍前來與梁國廝殺，他究竟知不曉得，他挑選了這一戰，究竟是一場甚麼樣的戰役。

離戰圈越來越遠，本來緊跟在我們身邊的聶家護軍為了截斷殺路讓聶然先走，卻再也冇有追逐上來。

我道：“阿上，命統統明鑒司影衛換上禮服籌辦守城！”

此時，阿上與其他幾位尚存性命的影衛守在我的身邊，決然道：“公主，我們誓死護你至最後一刻。”

徹夜的月懸在墨色的夜空，好生淒冷。他安靜地望著夜空，“至於我，即便……我挑選了走上這條複國之路，卻也不齒他們操縱外寇敵國之力，以千萬百姓性命為代價調換江山……這就是，我的答案。”

聶然嘲笑道：“我們如何那是我們的事！豈容外寇侵我國土，殺我子民？！”

“因為你在。”他毫無前兆的答道。

我向來冇有想過，將我帶出這場狼籍廝殺當中的人，會是聶然。

屋彆傳來陣陣蟋蟀聲，那一頃刻，我俄然認識到麵前的聶然是燒胡塗了，直把本身置身於一年多前與我同往綏陽的途中，他還覺得我是微風，覺得他是阿誰要帶微風遠走高飛的煦方。

那光輝的殷紅火光，染紅了天涯的雲，那首煦風和月，成了終究的鎮魂調。

可我曾承諾他的，會乖乖的等他返來，與他聯袂天涯，倒是冇法兌現了。

我沉默半晌，看了他們一眼，“我走了，澤州城內的五十萬百姓走得了麼？”

但是這一夜，我們又有誰能安枕入夢呢？

幾朵雲輕移，遮住了月，光影班駁暗淡。

“問你？”

簫聲清婉徐緩，悄悄流淌而來，如朝陽和煦，又如月下清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震驚到忘了他殺的精確姿式，莫非是梁軍的兵士手滑失誤？還是澤州城內深藏不露有如此神箭手我竟毫不知情？

我也不知我睡了有多久。

聶然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神情，他的背影如同一尊雕塑，紋絲不動，那名老將抹淚道：“少主，不，不必沮喪，部屬已在江邊備好了船，大可渡江闊彆慶兵……少主，我們另有兵符，還能夠皋牢北境的前朝舊部，必然還能東山複興，少主，隻要少主還在，少主就是大周的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