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場之上，存亡由命。票姚校尉未得將令冒然領兵長奔，本來就應自大其責。犯不著讓十萬雄師浪費於此，與他麾下那戔戔八百騎共擔風險。”

“這些匈奴人，覺得我漢軍駐於西南邊，不敢東去，便帶著族人南下放牧，未想到被去病抓了個正著。”霍去病眉開眼笑，抬手朝衛青拜道：“除彆的，去病還俘獲單於叔父羅姑，相國、當戶等數位高官。敬候孃舅發落！”

衛青轉首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沉默了半生輕聲說：“你跑得那樣遠，自是甚麼都冇有傳聞……”

大將軍於帥座之上，始終不動聲色，終究點頭應允了李廣的建議。

見衛青喜怒莫測地望著兩人半晌不說話，公孫賀忙勸道：“大將軍，這孩子也是用心悔過，下次必定不敢了。”

“喏！”公孫賀向著衛青拜手，回身出營去。

霍去病立即會心，也顧不得身後的兵士，趕快追到衛青的帳中去。

霍去病若再晚返來一日，隻怕是漢軍早已分開駐地，叫他撲了個空。

他方纔瞥見他的臉孔，那是這幾日來幾次呈現在他夢中的麵龐，隻是夙來一塵不染的白淨的臉上，卻感染了些許血汙與微塵，可看起來卻多了幾分男兒勇武的陽剛之氣。

衛青認得出那是守在本身營帳外的衛兵，隻見他麵色充血，似是驚魂不決，眼角眉梢卻透難以言表的狂喜。撞見聞聲而來的本身，倉猝跪地拜手道：“大將軍，票姚校尉返來了！”

“隻是去病亦是大漢的將軍，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天然也想要在塞北的疆場之上一展拳腳，酬謝孃舅與陛下多年以來悉心的種植。那日事急從權，突襲本來就是要以速率致勝，去病得知敵軍駐所時，已得空再返來稟報孃舅。隻想著速取匈奴人的首級，給孃舅帶回一份大禮來。”

衛青微怔，前行的腳步也不由頓住不前。未回神之間，便瞥見虎帳儘處的攢動的人群，開端紛繁讓開來，身著銀甲、端倪俊朗的少年，意氣風發地朝著本身闊步而來。

霍去病不由愣在原地，方纔與孃舅邀功的欣喜勁兒，頓時消解了大半。他踟躇了半晌，方纔緩緩靠近他去，低垂著頭，如同一個出錯了的孩子，在背後悄悄地喚了一聲：“孃舅。”

李敢長舒一口氣，命令收起□□，翻身上馬,去迎長途跋涉而回的霍去病。

霍去病怔在原地，半晌轉首望向一旁的衛青：“孃舅，我軍現下士氣大振，為何要於此時如許焦急拔營，退回關內呢？”

這個與他脾氣截然相反的孃舅，於他來講如兄如父，亦師亦友，也是桀驁不馴的他，獨一崇拜敬慕之人。衛青的話在貳心中的分量，自是不言而喻。

“戰前我與你說過甚麼？你可還記得？”麵前人不為所動，還是背對著不去瞧他，聲音冰冷。

蒼茫無垠的草原儘處，淩晨霧靄滿盈深重之處俄然明滅幢幢暗影。馬蹄聲“篤篤”漸近，守夜的漢軍兵衛也早已發覺,紛繁警戒地翻身上馬，緩緩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

公孫賀掀簾而入，滿臉難以粉飾的高興，上前來一拳懟在霍去病的胸口：“我方纔都傳聞了，真有你小子的。傳聞俘虜中，有伊稚斜的叔父與相國，你小子當真是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