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奇思妙想,竟能做出如此奇妙而利用的東西,鄙人佩服。”安慕華將番筧歸還給陳禕,心中卻已緩慢地盤算起來。
那胡商與兩名騎士對飲了幾碗酒後,剛好有一陣輕風從陳禕三人那邊吹來,風中卻裹挾著一絲從陳興手中的葫蘆裡散逸出的酒香。
陳禕也讓陳喜再到車裡提了一葫蘆酒出來。
陳興恰在這時嗆了一口酒,收回連續串狠惡的咳嗽,將陳喜的話打斷。
看到他向這邊走來,陳禕三人都停下吃喝。
倒是安慕華涓滴不見非常,談笑風生,彬彬有禮。
陳禕將那東西遞了過來,笑道:“偶爾做出的一個小東西,我喚它作‘番筧’,沐浴或盥洗衣物時抹上一些,倒也能夠洗得更潔淨一些。”
喝了幾口酒以後,安慕華向陳禕摸索問道:“陳公子,據鄙人所知,這‘冰火燒’自問世時候不過數月,並且隻在洛陽出售,又因為數量有限,每次一麵市便被洛陽幾家最馳名的酒樓朋分殆儘,公子有何門路,竟能獲得此酒?”
那被喚作“安老爺”的胡商聽到騎士的恭維之詞,雙目當中閃過一絲異色,臉上卻仍然瀰漫著光輝的笑容。他舉起酒碗,操著一口調子奇特卻非常流利的漢話道:“承杜懦夫吉言。此次若能賺到錢,兩位懦夫功不成冇。等回到洛陽,安某天然另有一份情意。”
那安慕華笑道:“鄙人是從西域移居至洛陽的一個小小商賈。說來忸捏,鄙人平生頗好杯中之物,對美酒的氣味最是敏感。方纔隨風嗅到這位老丈葫蘆中的一絲酒香,彷彿是可貴的佳釀,以是厚著臉皮上來討一碗喝。”
陳禕笑而不答,一旁的陳喜卻脫口道:“要甚麼門路,這酒本就是……”
酒足飯飽以後,安慕華的車伕很有眼色的上前來幫忙陳興清算殘席,其彆人則走到溪流邊洗濯雙手。
安慕華又抿了一口酒,悠然道:“觀之澄徹晶瑩如冰,飲之灼燒熾烈如火,故名‘冰火燒’。現在這美酒在洛陽雖是有價無市,我卻有幸咀嚼過一回,怎都不會健忘它的味道。”
看到杜氏兄弟豪飲之狀,一旁的陳喜忽地收回一聲嗤笑,滿臉都是看好戲的神采。
“這位公子請了,鄙人安慕華有禮。”胡商眼力極佳,一眼便看出陳禕纔是三人的中間,含笑向他施了一禮。
“陳公子,此是何物?”安慕華饒有興趣地問道。
三人一起舉起酒碗一飲而儘。
“公然是好酒!”晶瑩澄徹的酒液倒在酒碗中,披髮的酒香更加芬芳。遊俠兒縱情江湖,鮮有不嗜美酒之人。杜氏兄弟聞到酒香,腹中酒蟲大動,齊齊地讚歎一聲後,都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碗,全然不顧陳禕的警告,抬頭將整碗酒一飲而儘。
“這就是洛陽新近名聲大噪的‘冰火燒’?”杜氏兄弟中的老邁杜山啞著嗓子問道,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采。
“多謝安老爺!”兩名騎士大喜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