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_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與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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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子。”解憂已款款起家,低垂著頭,袖起一雙手,“燕姞既逃,必有後招,相夫子留意應之。”

這麼多古怪的性子,在她身上糅合起來,從未令人感覺失和。

是了,就是這類寥寂,彷彿單獨一人置身陰暗,無人伴隨,無人瞭解,無人依靠的寥寂,又似是看過紅顏白髮,看太高台廢墟的滄桑竄改後的寥寂。

秦軍那一場大火不過虛張陣容,招搖想來並無甚費事,倒是他們這裡,要費事了。

景玄肅容,起家近前,“有何瀆職?”

相夫陵彎了彎唇角,目光轉向景玄,“塚子已預先備下人手防備,惹人入彀,無需憂心。”

“自當如此,陵告彆。”

秦軍將招搖山團團圍困的動靜,半月前就傳過來了,方纔也曾拜托司馬尚帶人去救濟,這算甚麼告急的事件?

檗打個激靈,怔怔昂首。

倒是她口中阿誰所謂的“天命”,才讓人想要窮究。

他親眼看到解憂被劍的餘力刺傷,親目睹她昏倒疇昔,親耳聽聞燕姞說她沾上的那毒無藥可解,方纔藺還急倉促地衝過來,將統統的醫師都叫來了哀郢院,那等慌亂的神情,底子不是作假。

她看到的究竟是甚麼?是一個他永久到不了的處所罷?

可本日她這個慎重寂然的神情,實在令人吃驚。

見過解憂對待病患和顏悅色,如同東風;也見過她悠然淡泊,不染塵煙;甚而她時而惡劣混鬨,時而冰冷寡淡……從不重樣。

解憂有很多分歧的麵孔,可卻從不讓人感覺奇特……

這把火,畢竟是燒不起來的。

“無妨。”少女的聲音平淡平和,波瀾不驚。

是以當初文公那一把火能燒死介之推,秦軍在招搖放一把火卻不必然能夠如願。

她四歲那年便見過滅族之象,而後孤身一人單獨流落,按理說有如許的情感並不奇特。

“某……”檗頓了一下,彷彿難以開口。咬了咬牙,歎道,“某聞夫人……有急,一時粗心,教人救燕姞而去。”

這一封急信,他是方纔收到的,那麼焚山之事,少說也是昨夜產生的。

“詐也。”解憂垂眸含笑,但這笑意很快收去,她撤了一步,長睫微掩,緩緩跪下,抬手為禮,“憂本欲燕姞逃脫,故詐傳死訊,非懦夫之過。”

她曉得很多東西吧?那一年在秦地隨口之談,便能成讖,她究竟另有甚麼事情不曉得?

檗亦告彆分開,臨去時不由看看解憂,眉頭擰著,緩一緩,換上一副沉痛的模樣,才踏出屋子。(未完待續。)

不過……

這回輪到解憂一怔,霎了霎眼,看向景玄。

“某瀆職!”

一身如水的白衣,一頭披垂的墨發,小臉白得幾近透明,一雙大眼迷濛,彷彿望著甚麼悠遠到隔了千萬年的東西。

“道途悠遠,不若任憑天命。”解憂一斂眉,懶洋洋地倚著軟枕躺下,瞻仰著紅紗帳頂上連綴的火紋,霎一霎眼,火紋似在跳動,“黎明之時,如有手劄至,則無事,若無,則九嶷亦危矣。”

可她那本就空澈的目光,再添上這一點寥寂,總讓景玄感覺悠遠。

“憂誠不知也。”解憂笑笑,闔上眼,她固然曉得很多,但於秦究竟是如何同一了南越之地,卻真是一無所知。

一樣的時節,一樣的大火,卻在不一樣的地區裡。

景玄的目光落在她荏弱的肩頭,披垂的烏髮順著肩頭鋪展,暴露一點白衣,模糊透出綢料下裹著的肥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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