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_第六十七章 哀郢懷沙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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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院中,山玉蘭潔白廣大的花瓣緩緩墜下,落在草叢內,不時出現一聲悶響,惹得人更加彷徨無措。

景玄固然年紀不大,身上這類足以調遣千軍萬馬的氣度卻教人不得不平氣,何況他還是看著景玄長大的人,曉得他暮年敬慕族叔景差,是以將一顆心撲於辭賦之上,於兵法雖有瀏覽,終不免紙上談兵。

他怕本身一個不慎,便輕等閒易將如許誇姣純潔的東西給毀了。

將醫沉和解憂安設在懷沙院是景玄親身安排的,他不成能已經忘了,至於操琴之人……那少年身後揹負琴囊,天然不作彆人想。

“傳書莊、藍兩氏,符婁屈、靳兩氏,招搖昭、項、伍三氏,覺得商討。”

景兕拉起袖子抹抹汗,梔子色的衣袖打濕,沾了薑黃色的斑斑水漬,“方有壽春流民逃入蒼梧山,兕采取其人,送入諸醫處療治……”

“尚無虞也。”黃遙從袖中取出一軸羊皮卷,展開來,上麵繪著荊楚輿圖,景玄口中的厲門塞,位於西南之處,原是楚國為了防備西南夷而設置的關卡,現在卻成了禁止秦軍深切甌越搜捕楚逃亡貴族的樊籬。

現在能做出如許完美的擺設,獨當一麵,已是不易。

《懷沙》是屈子《九章》之一,傳聞是屈子投江之前的絕命書,《九章》當中餘下的幾篇,如《橘頌》、《思美人》、《悲迴風》等,實在都是朝中文人士子哀憫屈子,為他補作。

厲門塞靠近西南之地,尚未被秦攻陷,成了秦入甌越的最後一道可衝破的樊籬,同時也是他們重入荊楚的獨一一點倚仗。

“滾滾孟夏兮,草木莽莽。傷懷永哀兮,汩徂南土。”

不但因為現在的醫憂乃是楚墨一員,更因為他身上那種淡然仙逸,如同野鶴普通的風致。

現在偏安甌越蠻夷當中,如何奪回故地?

“主何出此言?”黃遙回想著方纔那少年的所言所行,他年事極少,但言談舉止乃至高過淺顯士人,如許的少年,即便奏出這般悲慘的琴曲,又有甚麼可奇特的?

他並不貧乏判定,不然當初便不會出動劍衛在洞庭搜尋解憂,但現在麵對一個與她肖似的少年醫者,他卻不敢妄動了。

是以,固然景玄各式不肯信賴族中長輩就義而死,亦不肯接管旁人太高的禮節,他還是對峙喚他一聲“主”。

一口氣倒豆子普通說了很多,景兕緩一緩,接著說完:“何如醫令蠻不講理,遣其徒將流民趕往懷沙院,今恐已至也。”

“解憂……真非卿乎?”景玄喃喃自語,如許的聲音,除體味憂,不作第二人想,但那琴音,清楚與當初洞庭之畔聽聞的相差太遠。

絃歌聲到了這裡,俄然一咽,緊接著,琴聲也戛但是止。

徹骨的悲慘,曲直子本身的情感,而背後那種淡泊,纔是操琴人的表情。

黃遙思考了一下,“或為墨醫憂。”

這一族的恨,一國的恨,不會跟著時候消逝,反而越加磨礪越加清楚。

“主,此為懷沙院方向。”黃遙擱筆,將帛書晾乾,謹慎疊起,支出重錦囊內,壓在一旁。

重又步出院中時,景玄聽到懷沙院內傳來一道絃歌:

“揣測耳。”景玄不知如何說出內心的設法,搖了點頭。

無假關夙來為墨者堆積之處,兵家要地易守難攻,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墨家為敵,從未對無假關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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